衛凌正在馬場練習騎射,當他聽到那一聲“獅吼”,驚得箭都脫靶了。
他第一反應是小滿遇到了危險,於是不顧老師的阻攔,直接騎著馬跨越圍欄,向教學樓衝去。
在離教學樓還有百米遠的時候,衛凌清楚看到三樓上小滿正和一個黃毛男子對峙著。他立刻搭弓挽箭,直朝著黃毛男那顆亮閃閃的鑽石耳釘射去。
三樓傳來一陣慘叫,衛凌依舊沒有停下,在即將衝進教學樓的時候猛拉韁繩,馬兒吃痛高抬前蹄,發出嘶鳴。衛凌藉著這股力縱身躍上馬背,然後輕盈一跳,攀住二樓陽臺的欄杆,再蓄力向上一躍,直接來到了三樓陽臺。
他的動作迅捷如風,彷彿一隻在叢林中穿梭的獵豹。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黃毛男已經被一拳打倒在地了,鮮血從他的嘴裡噴湧而出,還帶著一顆後槽牙。
衛凌緊盯著在地上哀嚎的黃毛男,全身散發的戾氣讓周圍人都倒退了兩步。他頭也不回地問小滿:“還有誰欺負你了?”
小滿有人撐腰,氣焰也囂張起來:“還有他、他、他……這幫起鬨的都不是好東西!”
“找死!”衛凌雙手握拳,肌肉緊繃,下一刻就朝著“獵物”衝了出去。
黃毛男的小弟們撇下他四散奔逃,可速度哪裡比得上衛凌,他揍完一個就往黃毛男身上扔一個,沒一會兒黃毛就被壓在“人山”下,連慘叫聲都發不出了。
衛凌雙目赤紅,全憑野獸的本能出拳,眼看就要鬧出人命,儲玄塵慢悠悠從人群中走了出來,他截住衛凌的一記重拳,拍拍他的肩示意他停手。
衛凌從狂亂中清醒過來,看了一眼儲玄塵,甩了甩用力過猛的右手,然後將最後一人扔向那座“人山”。
跟在儲玄塵身後的保安隊員趕緊上前,把傷員一個個搬開,然後將受傷最重的黃毛男抬上擔架。
剛剛儲玄塵讓他們帶著擔架走的時候,他還覺得沒必要,小孩兒打架玩鬧能受多重的傷,現在看來真是帶少了。
儲玄塵讓小滿回去安慰王茉莉,讓衛凌把馬牽回馬場,他來收拾殘局。
躺在擔架上的黃毛勉強撐起上半身,指著儲玄塵放狠話道:“你們仨一個都別想跑,我記住你們了!”
“哦?”儲玄塵輕笑一聲,回頭問旁邊嚇傻的一個女生:“能給我一張紙巾嗎?”
女生哆哆嗦嗦拿出一包遞給了他。
“謝謝。”他從中抽出一張,包住黃毛指著他的那根手指,然後輕輕一掰。
“啊!!!”黃毛舉著被折斷的手指,發出撕心裂肺的哀嚎,連抬擔架的保安都出現了手指疼的幻覺,跟著齜牙咧嘴的。
“我拭目以待。”儲玄塵將紙巾塞進黃毛的上衣口袋裡,示意保安把人帶走。
救護車的警笛聲越來越響,也不知來了幾輛車才把人裝完。
儲玄塵在教室外看著小滿賣力地安慰著王茉莉,也沒有去打擾,轉身去找黃大爺安排接下來的事。
那天餘下的時間,小滿都陪著王茉莉,想盡辦法逗她開心,還偷偷告訴她校董是她師弟,那些欺負她的人都會受到懲罰的,讓她不用怕。
王茉莉覺得這個安慰過於離譜,但她很感激小滿的陪伴和付出。放學後她也盡力讓自已表現得鬆弛下來,她不想讓小滿再擔心。
第二天早課的時候,王茉莉沒有出現,她從不遲到,小滿覺得有些不對勁。
她問前桌的女同學有沒有王茉莉的電話,兩人都說沒有,畢竟王茉莉家世普通,沒什麼結交的必要。
這時有個人驚呼:“快看那兒,樓頂,那上面是不是有個人。”
大家都紛紛放下書,去窗邊看熱鬧。
小滿想也不想就衝了出去,她有種不好的預感,那個人就是王茉莉。
天台上已經聚集了不少人,有梁靜怡和她的跟班們,還有其他看熱鬧的同學。
跟班為梁靜怡準備了桌椅、飲料、遮陽傘,還有人為她做著美甲,她像在海邊度假一樣閒適。
梁靜怡放下果汁,輕蔑地笑了一聲,開口道:“喂!我不就是把情書影印了幾百份發給全校同學麼,你至於尋死覓活的嘛?你可是年級第一啊,文采那麼好,讓大家學習一下怎麼了?”
“就是就是!”跟班附和道。
“不如,我給你刊登在雜誌上吧,我叔叔是出版社的總編,這種小事很方便的。”
“那可徹底出名了,王茉莉還得感謝你呢哈哈哈哈……”
此時王茉莉正坐在天台邊緣,閉著雙眼,輕聲哼著歌,手指還一點一點打著節拍,似乎完全聽不到她們說的話。
天空中的兇相急速擴大,捲起一陣陣狂風,好像要化作一隻手將她推下去。
王茉莉的身影搖搖欲墜。
“要跳就趕緊跳,別浪費大家的時間。”梁靜怡抱著胸傲慢地說。
“就是,拿出你寫情書時候的勇氣啊!哈哈哈哈……”
“真噁心,演這出給誰看唔唔唔……”
突然一個跟班的嘴巴像被人捂住一樣,發不出聲音了。她焦急地向同伴比劃著,卻沒人懂她的意思。
梁靜怡有些不耐煩,讓另一個跟班陪她去看醫生。他們下樓時,正好與趕來的儲玄塵擦肩而過。
看到儲玄塵,梁靜怡有些不自然地整理了一下被風吹亂的捲髮。做完她又有些懊惱,不過是自已不想要的東西,有什麼可在意的。
她再一次向王茉莉發出攻擊:“切,別在那兒裝了,人來了,你的目的達到了。”
王茉莉緩緩睜開眼,在肆虐的狂風之中,一個身影巍然挺立,那是她見第一面就喜歡上的人,她也為此做出了這輩子最瘋狂的事,即便沒有好結果,也沒有什麼遺憾了。
“對不起,儲玄塵,給你添麻煩了。”王茉莉悽然一笑。
儲玄塵又往前走了幾步:“添麻煩的不是你,而是這群垃圾。”
“你說誰是垃圾?!”梁靜怡氣得跳了起來。
“說的就!是!你!”身後小滿的聲音響起,她總算是趕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