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吟秋跟著沈示白見了那位女詞人。

是位儒雅有涵養的老太太。

如今年過六十,在此次受邀老人之列。

看了幾篇周吟秋的詩稿,老太太滿意地點了點頭,“寫得很有意境。”

沈示白笑了笑,“不知謝先生可有時間指導吟秋一二?”

老太太,“王爺不說老身也正有此意,準王妃的詩詞老身極其喜愛呢!”

周吟秋面上展現出笑顏,她崇拜的詩人此刻不僅在眼前,還要收她為徒!

沈示白瞧見周吟秋的笑,心道不枉他費了這麼多力請人過來。

美人一笑價值千金。

“漾漾可真厲害,既能執筆,又能下廚房,我能得你當王妃,真是三生有幸。”

周吟秋抿唇輕笑,“我就承了王爺的誇獎了。”

“應當的。”

謝先生在旁看著這對有情人甜甜蜜蜜說著話,不禁嘆息年輕真好。

她年輕時,也有一個全身心愛著她的少年郎呢!

謝先生與周吟秋討論了詩詞的遣詞造句。

沈示白在一旁站著,偶爾提點自已的想法,很有耐心地陪著。

看樣子他今日不是來主持宴席的。

反倒是陪周吟秋拜師的。

周遭的人開始小聲議論起來,“周家姑娘是不是祖墳冒青煙,怎麼就讓王爺看上了!”

這整個大業國,能比得過沈示白的男子還沒有出生呢!

羨慕嫉妒恨地看著周吟秋,“何止是祖墳冒青煙,簡直是受了天王老子的恩顧。”

“以色侍人,能得幾時好!”

“色衰而愛馳!”

“我估摸著,等她生下孩子後,容貌不復從前,大概也就要失寵了。”

“我猜十年,她這皮相保持個十年是沒問題的。”

畢竟皇都裡各種美貌女子失寵的事常有。

何況周家地位也不高。

沒有勢均力敵的家族地位,最終親事都不會太美滿。

周吟秋和魏王身份玄太多,等沒了寵愛她就翻不出風浪了。

商戶人家,畢竟是最低等的。

謝先生看著魏王如此粘著周吟秋,說了會話後便起身告辭,把位置讓給了沈示白。

“去喝點茶?”

“嗯。”

周吟秋也端坐很久了,沈示白帶著她去西廂房休息。

剛坐到軟榻上,便有丫鬟上了選單。

均是周吟秋愛吃的點心。

其實周吟秋有偷偷觀察,今日宴會上的點心,大部分上的都是她愛的。

沈示白這是以公幫私呢!

沈示白拿了一塊桂花酥到周吟秋嘴邊,“先吃點,等用過午膳我提前帶你回去。”

周吟秋就著他的手吃了一口,等咬下後才反應過來,剛剛是不是太過於親暱了!

沈示白卻很開心,漾漾對自已是越來越親暱了。

他吃掉了剩下的一半,“漾漾如今是越來越優秀了,我要是不努點力,日後都趕不上你的步伐了。”

看著他擔憂委屈的樣子,周吟秋噗嗤地笑出了聲。

今日的周吟秋本就如人間尤物,這一發自內心的笑更是讓一股甜美之色自臉上淡淡漾開。

沈示白情不自禁地伸手摸上了她的臉。

怎麼辦?又想將他的小王妃摟在懷裡親了。

沈示白髮燙的手剛觸碰到周吟秋的臉頰,一股無形的電流便從身上快速流過。

這種感覺很陌生,讓周吟秋有些害怕。

“沒想到王爺這般會開玩笑。”

沈示白笑而不語,他的漾漾是真不知道在她面前,他會忍不住自卑呢!

不過在夫人面前多多反思,也沒壞處。

坐著休息了好一會,沈示白也沒離開去陪客人的意思。

周吟秋突然想到,從前就有人說沈示白是個不喜露面的人。

故很多人都不太能近距離見到他。

他權勢很大,不需要給任何人面子。

與她的不受歡迎不被邀請的那種不露面,完全不同。

吃過午膳後,沈示白正準備帶周吟秋離開。

侍衛過來傳訊息,“王爺,七公主失蹤了。”

傳話的人瑟瑟發抖,王爺讓他們護著七公主,他們卻把人看丟了。

沈示白聲音驟然冷沉了下來,“幾時丟的,有查到線索嗎?”

“午時一刻,公主說要上茅廁,後來人便沒了。”

“我們將西街封鎖了起來,人大約沒出西街鋪。”

沈示白眉頭皺了皺,“封鎖好了,別出了紕漏。”

“是。”

“去禁衛營內調一千兵馬,挨家挨戶搜。”

說罷他又喚來了暗衛,讓他們搜查近來與公主聯絡密切的人。

周吟秋想到了前些日子裡,沈南枝滿面羞澀的笑。

便道:“七公主是不是與旁人有書信來往?”

她將那日的情形說給了沈示白聽。

沈示白當即派人去沈南枝宮殿搜。

“王爺找公主要緊,我自已回去就行。”

沈示白拒絕,“怕是紀今安在背後弄了什麼手段,我若讓你一人回去,反而著了他的道。”

他心中固然著急,卻也不能丟下週吟秋不管。

而且,那些人不敢輕舉妄動。

縱使是紀今安,也沒那個膽子。

畢竟,沈南枝除了是大業最得寵的公主外,未來還會與昭國和親,成為昭國皇后。

這其中的差錯,紀今安擔不起。

他攬著周吟秋的肩膀,“我先送你回去。”

“公主的事最重要……”

“不用擔心,人很快就能搜出來,南枝不會有事。”

讓周吟秋一個人回去,說不定等會她也被劫走。

他擔不起這個結果。

事情緊急,沈示白抱著周吟秋上了他的快馬,將她放在披風中裹著,往王府而去。

大殿內,眾人只知道魏王帶著周吟秋匆匆離開,卻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得知周吟秋竟也跟著離開,紀今安騰地從椅子上站起了身。

都這個節骨眼了,沈示白竟然還有心思把人給帶走。

那他等會怎麼把許薇對的詩詞給周吟秋看,讓她在心裡生出對沈示白的懷疑!

旁邊的許薇被他的動靜嚇了一大跳,忙道:“你該不會做什麼讓魏王發現了吧!”

“閉嘴!”

這女人簡直又蠢又煩!

這麼點小事都經不住!

動靜太大,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

這時他們才發現,武安侯竟和許薇站在一處。

平時都不會聯想到一起的人,什麼時候悄然好上了?

有了沈示白跟周吟秋的先例,他們開始盲目亂猜起來,也不管合不合邏輯了。

“武安侯脾氣大著呢,這許薇為了權勢地位,也真是拼了。”

“虧她往日裡標榜自已的品行有多高潔呢,最後還不是一樣為了權勢地位獻身。”

許薇本就大小姐脾氣,聞言當即上前扇了那女子一巴掌。

“再亂說,信不信我撕爛了你的嘴。”

今日來這裡的都是有頭有臉有身份的人。

那女子也是三品大員家的嫡女,哪能受這般委屈,當即跟她爭論起來。

話題多多少少扯到紀今安身上。

紀今安目光越發陰沉,出手制止了這件事。

“許姑娘,誰給你的膽子扯上本侯的臉面去丟人現眼的?”

他的眼神彷彿要殺人。

許薇囂張氣焰很快消了下來。

武安侯府的天下也是靠紀今安單打獨鬥出來的,若沒有沈示白,紀今安的勢力如今就是最厲害的。

他從來不是善茬。

她一急竟忘了這些。

誠惶誠恐道了歉後,許薇頗有些狼狽地稱不舒服,提前離開了宴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