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璇,一名十四歲少女,她是北嶽國的人武殿內,孔雀堂堂主之女,也是馭鶴堂的三大精英弟子之一。她極具武學天資,天生擁有火源,五六歲就會汲取天地之靈氣。

她吸納的靈氣是紫晶地源火,一種可以快速凝結又極易爆炸的火系靈氣。

一股暴躁且強大的煞氣,從慕容璇身上散逸出來。她絕不是弱者,只是從未經歷過這麼殘酷的事才被嚇暈。但是,她醒過來了,極度仇恨和憤怒激發了她全部的潛力,她現在是一位十分危險的人物。

然而,三大精英妖屍,令未被她嚇到。

“咔嚓!”赤鬼從秦天被開啟的血腥的胸膛內,掰下一根肋骨,邊啃邊說道:“小丫頭,你不應該醒來,在昏迷中死去,遠比親眼看著自己被挖心掏肺強。”

慕容璇心中怒火升騰,她果斷地掃視這暗室一圈,只有幾丈寬的空間,這裡太過逼仄,根本施展不開拳腳。於是,她明智是轉身逃離這裡,逃回更大的地宮裡去。

“嗖!”一道淡紫色煙霧飄過,她的身體疾速掠過幽寒的暗道。

章魚妖雙拳緊握,兩條彪悍的胳膊上,虯起一條條粗大的血管。它立刻站起來,兇悍地朝暗道走去。

“小傢伙,那小妞是很漂亮,但她可是我們最大的敵人吶。”長滿猩紅鱗片的骷髏——赤鬼,怪笑道:“嘿嘿,你要搞清自己的身份。一旦站錯隊了,你的下場會比被殺的兩個傢伙還慘。”

赤鬼也站起來,從背後抽出一柄黑色彎刀,獰笑著追進暗道。

葉彥九將煙竿別在腰間,拿著精鋼砍刀,走到葉良辰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現在是一條死鬼,白麒麟是我的主人,我們的立場很明確,除了妖屍,人間的一切生物都是我的敵人。但你不一樣,你的身份很尷尬,到底是人還是鬼,你要給自己一個明確的答案。”

話畢,葉彥九便不緊不慢地走了出去。

葉良辰傻傻地坐在桌前,目光空洞地看著青石桌上,慘不忍睹的秦天屍體。若換在一個時辰前,他會毫不猶豫地阻止它們對慕容璇下手,但是,他現在卻沒了主意。

救了慕容璇,她會放過他嗎?不,她很可能將他視為一頭妖屍清除掉,人武殿是所有妖屍的噩夢,更是所有鬼人的天敵!

他雙手抱著頭,腦中一片混亂,吃了血玉之後,他的腦子像一絲不染的鏡子,思維非常清晰,剛才的它們所講的話,他腦海中竟構成一幅幅鮮活的畫面。他是一個一百多年前的嬰兒,他娘死後他還沒有出生,他不敢想象他娘活著的時候有多麼痛苦、絕望,但是有一點他不明白。

他孃親的身體,就像一汪無邊無際的陰氣苦海,蘊藏著無盡的絕望、戾氣和怨恨。可是,他在樣一副身體中孕育,卻能像普通的孩子一樣開朗、陽光?

他娘死後,他被陰寒之氣包裹一百多年,早該變成一頭惡鬼。結果了,他還只是一個白白胖胖的嬰兒,長大以後身體還是很正常!

這是為什麼?

………………

慕容璇逃進空曠、肅穆的地宮,它由古老的青石築成,差不多有三層樓那麼高,整體呈一座圓型,直徑有上千丈長。出口已經關閉了,她也沒打算逃。

她要在這裡與那三頭精英妖屍,決一死戰!

死寂的沉屍古潭,像鏡子一樣沒有絲毫波瀾,它幽然的浮現著黯淡的冷芒。慕容璇身上的淡紫色煙氣依舊升騰著,她緊盯那條幽暗的通道,通道中不緊不慢地行走著那頭彪悍的章魚妖。

章魚妖並沒著急,在它看來她只是一朵即將凋零的花朵罷了。

但是,它們低估了她!

飄帶的淡紫色煙氣,無聲無息地依附到暗道的青石壁上,然後,幽然凝結出一簇簇精美的紫色小紫晶,它們看似美麗、無害,實則是慕容璇的殺手鐧之一。

慕容璇將短劍豎於胸前,短劍上亦繚繞著淡紫煙氣。倏地,她雙指抵於劍身,沉聲喝道:“爆!”

“嘭!嘭!嘭!嘭!嘭!嘭!嘭……”

一瞬間,暗道內的青石壁上,所有的小紫晶簇,就像一包包火藥般猛然爆炸,恐怖的烈焰直接湮滅的三頭精英妖屍的身影,最後匯聚成一條火龍,從暗通中咆哮衝出。

不過一息時間,一道彪悍的身影便出烈焰中衝出來,同時它兇猛且迅疾地彈躍幾步,揚起一隻碩大的拳頭,就慕容璇擊打過來。

章魚妖的碗口大拳頭,帶著白骨拳套,攜帶著生猛的勁風,蘊藏幾千斤的重力,若被它正面擊中,她就算不死也得重傷。她不能硬擋,只能巧攻。於是,她靈巧地彈躍而起,直接越過章魚妖頭頂,企圖攻擊它的頸後。

但令她驚駭的是,章魚妖雖然體型彪悍、壯碩,卻一點都不遲鈍。它一擊撲空後,陡然甩動頭上的七條三尺長的觸手,那些觸手的末端,瞬間冒出半尺長的黑色尖刺!

“哐!哐!哐!哐!哐……”

章魚妖猛甩頭,彷彿七條鞭子依次甩過。鮮血頓時濺射出來,慕容璇狼狽地落到三丈之外。

落下後,慕容璇又向後踉蹌幾步,她的脖子下方胸口位置,被觸手黑刺劃出一道血痕,殷紅的血迅速洇溼她的白袍。

反觀章魚妖,它的身體雖被炸得焦黑,但是它那暗紅色、粗糙的面板,卻快速分泌出一種很腥的粘液,隨著粘液流下,它身上大部分焦痕都消失了。

“靈力不錯,但想法太天真。”章魚妖轉過臉,用它又小又圓又兇橫的青色眼睛,盯著慕容璇,它沉悶地說道:“一個嬌生慣養的少女罷了,真以為妖屍那麼好殺?”

慕容璇天真的夢已經醒了。這三頭精英妖屍,她一頭都打不過。她沒有經受過一次生死歷練。她只能憑著一股狠勁和它們拼了。

話畢,章魚妖雙腳稍微彎曲,暗中蓄力片刻,然後如一顆炮彈般,霸道嚮慕容璇衝去。

慕容璇則如在地上留下一道紫色殘影,猛地飛躍兩丈高,避開了章魚怪的衝擊。緊接著,她尚未落地,雙腳便在半空中踏出一圈烈焰,借力飛向北邊的石壁。

浦溪境界的人武弟子,只要嫻熟地控制雙腳的浦溪穴的靈氣,便可以在空中短暫的飛躍。

雖然,她沒有恐怖的爆發力,但卻如一隻靈雀般敏銳,她在空氣中連踏出三圈烈焰,直接彈射到地宮北邊的青石壁上。

章魚妖雖不能短暫踏空飛行,但它的衝擊異常兇猛,如一頭憤怒的野牛緊隨她身後,然後它猛地躍起,衝到上方的古青石壁上,揮動拳頭狠狠地轟下。

“嗵!!”

青石壁上迸射出狂亂的火星,但慕容璇卻在一瞬間彈射出來,靈巧地避開這殘暴一拳。

令章魚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慕容璇竟在它沒有察覺到的情況下,將一張畫有紫雷的古符,貼到青石壁上,它圓小的眼睛不禁閃過一抹驚懼。

這時,慕容璇雙腳落地,背對著章魚怪,兇狠地大喝道:“紫炎咒爆!”

“嘭!!!!!”

剎那間,一顆超過三丈直徑的烈焰火球,兇猛地爆炸出來,恐怖的火焰第一時間就將章魚妖包裹,火焰球中還竄動著幾條紫色雷電!

“啊啊啊!”章魚怪痛苦又憤怒的嚎叫聲,從大火球內傳出。

慕容璇尚未來得及喘息,一道血色身影便疾衝而來。她倉皇飛躍而起,勉強避開攻擊。

“鏘!”

一柄黑色彎刀兇橫地砍擊在青石地面。赤鬼一擊砍空後,陡然甩動血色骨尾,一根根銳利的尖刺,像一串血猩的鋼針一樣,疾射向慕容璇。

倉皇躲避的慕容璇,竟生生跑到青石牆壁上,然後利用速度的優勢,在石壁上急速奔跑。

“噗、噗、噗、噗、噗……”

一串血猩的骨刺,銳利地射在青石壁上。

“看你能避開多少!”赤鬼伸出漆黑的舌頭舔·舐一下鋒利的牙齒,然後,它伸出一隻骨掌,對準慕容璇,它掌心的位置幽然的出現一道窟窿,最後一串如血色鋼針般的骨刺,連續不斷地射出去。

慕容璇背依石壁,氣喘吁吁地將短劍豎於胸前,眼中閃爍著決絕的光芒。只見,她雙指抵於劍上,短劍頓時燃燒起紫色火焰,她極力催動著體內的靈氣,沉聲喝道:“晶霜之逆!”

電光火石間,一股勁猛的紫色氣流,或者說是紫色勁風,極速衝了出去。飛射在空氣中的那一串血色骨刺,被紫色勁風颳過之後,竟被“凍結”成一根根紫晶箭,停止了飛射。

然後,慕容璇劍指赤鬼,道:“逆!”

“嗖、嗖、嗖、嗖、嗖……”

一根根血猩的骨刺,遭“凍結”在一根根紫晶箭內,然後它們在慕容璇的指揮下,疾猛地反射向赤鬼。

“嘭!嘭!嘭!嘭!嘭……”

每支紫晶箭矢射下,都會爆炸出一道火焰柱,赤鬼被一串火焰追得不停連連後退。

這時,慕容璇突然產生一個念頭,它們似乎並不是不可戰勝。可是,這念頭僅是曇花一現,剛萌生就破滅了。

倏地,暗通中竄出一道暗紅稍帶青色的身影,它速度堪比閃電,迅猛得一塌糊塗,慕容璇只看到一道模糊的殘影,它就已然衝出她面前。

“嗖!!”

一瞬間,她嗅到死亡的氣息,心底一涼,意識到自己完了。

但是,她的靈魂卻不容她放棄,就算死也得反抗!於是,在千鈞一髮之際,她催動渾身靈力,拼命躲避逃竄。

“鏘!!!”慕容璇驚險逃過一劫,可怕的鋼刀砍在青石壁上。

只見,葉彥九的骨架子上,詭異地長出一條條暗紅色發青的鱗片,這是臨近三階妖屍的徵兆。它釋放出威力之後,不管是章魚妖或赤鬼,都黯然失色。

一擊砍空後,固若金湯的老古青石壁,硬生生被砍出一道深痕!慕容璇釋放的幾次爆炸,都沒將青石壁炸裂,卻被葉彥九的精鋼刀砍裂了。

葉彥九沒有任何遲疑,拔起鋼刀,轉身彈射出去,它腳下青石地面,竟被恐懼的力道踏出網狀裂痕!

“嘭!嘭!嘭!”空氣被它的身體撞擊出三圈勁猛地氣流,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到了慕容璇面前。

慕容璇無法再逃,只能抬劍抵擋。

“鏘!!!!!”

短劍當即飛射出現,慕容璇的身體,如一支箭矢般,被震得飛射幾十丈遠,重重地撞擊到青石壁上,然後悽慘地滑落下來。

只用一刀,它還沒使出全呼,她就完全承受不了了。她的右臂的骨骼直接被震碎裂,只能耷拉著,鮮血不停地從她嘴中流出。

她的內臟被震傷了,這也意味著她的反抗到此為止。

“她是老子的獵物,老子要將她碎屍萬斷!”另一邊,章魚妖從地上爬起來,兇悍地咆哮道。它被炸得渾身破皮爛肉,兩條觸手直接被炸斷,顯得很是狼狽,也完全被惹炸毛了。它頭上一條條觸手像毒蛇一樣翹起來,狂亂地舞動著。

“嗖!”

瞬間,一道暗紅微青色的殘影,閃爍到它的面前,恐怖的陰氣籠罩方圓十丈,自然也籠罩了它。葉彥九的骨架上的鱗甲“沙沙”聳動著,它陰寒的目光逼視著章魚妖,一手骨爪提著精鋼砍刀,森啞地說道:“什麼是你的?”

就像是迎頭澆了一盆冷水,章魚妖的滿腔怒火,頓時啞火了,它頭上一條條觸手驚懼地低伏下去,它也低下頭不敢直視葉彥九的肅殺的目光,急忙說道:“沒,沒什麼東西是我的。”

“我搶你的血玉,送給我家小三子,你不是一直心有怨氣。”一道白色寒氣從葉彥九的嘴中撥出,它不怒自威地說道:“如果你不服的話,咱倆再打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