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辭一看胡婆子竟然暈了,頓時大怒,“來人,把她給我潑醒。”

這是深秋的天,已經很冷了。

連辭讓人去不遠處的荷花池裡提了一桶水上來,直接潑在胡婆子身上。

被冷水一激,她立刻醒來。

一開始還摸不清狀況,一雙倒三角的眼睛四處看。

突然想起什麼,才立刻跪好,挪著跪步向連辭爬過來,“侯爺,老奴冤枉啊,冤枉啊……”

“大家都指認是你,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侯爺,老奴沒有,老奴真的是冤枉的。”

“哼。”連辭把那張包了毒藥的油紙丟在她面前,“這是在廚房的灶膛裡找到的,你還敢狡辯?”

莫說這胡婆子被冷水一激,突然機靈了。

這東西明明在阮歆音屋裡,怎麼會跑到廚房去?

她突然想起期間彩月來叫她離開過一會兒。

彩月……是了,是彩月,是夫人乾的。

胡婆子看向阮歆音身邊的彩月道:“是她,一定是她。”

彩月氣得想打她,“該死的老婆子,大家都指認你,你卻指認我。你的意思,我還能害我們家夫人嗎?”

“我……我不知道夫人為什麼會中毒,可……”

可什麼?她不敢說。

她莫非敢說她只給沈如霜下了毒嗎?

“哼,你看,說不出來了嗎?”彩月對連辭說:“侯爺,奴婢看這婆子謊話連篇,試圖亂攀咬脫罪。”

連辭點點頭,憤怒的看著胡婆子道:“來人,把她給……”

“慢著。”沈如霜突然出聲,抱著連辭的胳膊,又看向彩月道:“彩月姑娘這麼急著讓侯爺處置了胡婆子,是怕她說出什麼不該說的東西嗎?”

彩月:“你……”

“彩月,退下。”阮歆音緩緩出聲。

彩月這才退下來站到阮歆音身後。

其實彩月也怕,她也察覺出什麼來了。

比如夫人突然讓她去支開胡婆子。

所以……莫非真是夫人去下的毒?

絕對不能讓夫人背上這罪,她已經想好了,實在不行……實在不行她來頂罪。

阮歆音似笑非笑的看著沈如霜,“沈妹妹說得是,應該讓她說完的。畢竟她只是一個奴婢,完全沒有理由害本夫人和沈妹妹,是吧?”

沈如霜一個激靈。

袖子下的手緊張的握緊。

自已是不是多嘴了?

這胡婆子不會咬上自已吧?

“是,是應該問清楚。”沈如霜盡力的讓自已鎮定。

連辭:“胡婆子,還不老實交代。”

胡婆子這才說:“回侯爺,老奴確實因為害怕被小的們偷吃了鹿肉才把他們支走。原本是老奴一個人守在廚房,可是快開席的時候,彩月姑娘突然來了,她說夫人找老奴。

老奴原本不想離開廚房的,但彩月姑娘堅持說是夫人的命令,老奴只得跟她去。可是去了之後老奴並沒有見到夫人,而是見到彩秀姑娘。

彩秀姑娘說,夫人正在方便,讓老奴稍等,等了好久老奴才等到夫人出來。夫人來了什麼也沒說,只說了句可以開席了就往暖閣去了。”

沈如霜就高興了。

連辭黑著臉看向阮歆音,“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阮歆音一臉莫名,“侯爺,我有什麼好說的呀?”

“你還在狡辯?”

呵,笑話。

“侯爺,不知我狡辯什麼了?”阮歆音好笑道:“我讓彩月去叫胡婆子過來,告訴她可以開席了,有什麼問題嗎?”

這時沈如霜說:“夫人完全可以告訴彩月姑娘,讓她和胡婆子說一聲,為什麼非得讓她把胡婆子叫來,讓她白跑一趟呢?”

阮歆音白了她一眼,“你知道老子為什麼寫道德經嗎?”

“為什麼?”

“因為老子願意。”

眾人:“……”

“本夫人就想讓胡婆子多跑跑腿怎麼了?不行?”

沈如霜抱著連辭的胳膊哭道:“侯爺,你看她。一個大家閨秀侯門夫人怎麼能說出這種話來?簡直粗俗。”

阮歆音:“本夫人說老子寫道德經怎麼粗俗了?你敢說老子是粗俗嗎?”

她不屑的瞥她一眼,又看向連辭道:“侯爺,我早說了納妾不能只看臉,得看家世比才學,你偏不信。這幸好是在你我面前,你說沈妹妹要是在達官貴胄面前說老子粗俗,侯爺您不得被人笑掉大牙。”

“表哥,她嫌棄咱們家是靠姨母起家的,覺得您配不上她呢。”

連辭偏心沈如霜,她是他姑姑的女兒,說她出身差,等同於在說他自已出身差。

他們家能有今天的地位全靠以前在宮裡做宮女,後來又做了皇妃的另一位姑母。

因為他們家一些特殊性,他最聽不來的就是這些話。

阮歆音清楚自已的喜好,她很明白這種話不能在自已面前提才是。

她今天今天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不對勁兒。

“阮歆音,你讓人支開胡婆子,就是為了下毒,對吧?”偏心的男人只聽得見沈如霜胡扯的話。

阮歆音心中不屑,卻還裝模作樣的捂著嘴巴,一臉驚恐的樣子。

“哎呀,侯爺冤枉啊。”

沈如霜拉著連辭道:“侯爺,肯定是她,她把我害得這麼慘,您可一定不能放過她。”

“放心,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疼,哎呀,疼死我了。”阮歆音又開始叫疼。

兩個丫鬟緊張不已。

“夫人,您又疼了嗎?”

“大夫,還不快過來給夫人看看。”

兩個大夫卻也沒什麼辦法了。

“這藥也吃了,只能自已受著。”

阮歆音忍著疼痛,冷聲道:“侯爺,你說,我能給自已下毒嗎?”

連辭冷哼一聲說:“你給自已下毒就是為了迷惑本侯,阮歆音,本侯不會再信你了。”

阮歆音陰森森的盯著他。

好,好得很。

果然是個軟飯硬吃的渣男。

毫無情分就對了,這樣就不用顧及著誰的面子了。

沈如霜還在添油加醋,“夫人你可真是太狠毒了,對自已狠,對妹妹我更狠。我知道你怎麼想的,侯爺反正不會碰你,你能不能生都一樣。可是你自已不能生,竟然也不讓我生,給我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