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著阮歆音騎馬後,蕭景煜又被皇上叫了過去。

“父皇,您找兒臣何事?”

皇上臉色不太好看,淡淡道:“叫你來是打獵的還是遛馬的?”

蕭景煜:“……”

“父皇不希望兒臣能夫妻和睦嗎?”

“你……”皇上氣得臉色一變,道:“哼,我看你自成親後,越發的不對勁了。你對那個女人關注過多,對儲君來說可不是好事。”

“儲君也是人,兒臣剛成親,這不是人之常情嗎?父皇,聽說您當年剛大婚的時候與母后也曾琴瑟和鳴過,您是過來人,兒臣以為您能理解才是。”

皇上:“……”

“還有……父皇,阿音不是那個女人,她是兒臣的妻,是我們的家人,與開枝散葉的妾可不一樣。”

皇上面色大變,怔怔的看著他,微張著唇,半晌沒說出話來。

蕭景煜意識到自已說得太多了,默默的轉移了話題,“父皇,外界對阿音有太多不好的傳人,兒臣只是覺得,作為家人應該維護她。什麼平衡勢力的棋子,這種話傳來傳去,兒臣覺得對咱們皇族的名聲也不好。您說對吧?”

皇上看著他的眼神多了幾分探究,但到底沒說什麼,便叫他出去了。

等他一走,皇上就叫萬公公叫過來。

“萬福,你說他說那話什麼意思?”

萬福躬身琢磨,“皇上是指哪句話?”

皇上白了他一眼,一臉嫌棄。

“家人,不同於開枝散葉的妾。”

“這……奴愚鈍……”

“哼,你是愚鈍。”皇上對他越發嫌棄,他覺得這老傢伙老了,腦子轉得真慢。

“這話朕曾經也說過,那時還沒有他,可他為何會說出一樣的話來?”

“這……”話說皇上您也太為難人了,您都說那時還沒有太子,那不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

我還得記得嗎?

“太子是您的兒子,想法和您年輕時一樣也正常。”

皇上捋了捋鬍子,“是嗎?”

“是的。”

“只是這樣嗎?”

萬公公越發迷糊,“皇上是指……?”他不敢想,卻要揣摩聖意,又不得不提。

皇上就是那麼想的,他道:“你說,他會不會知道什麼了?”

“啊?這……”其實萬公公也有點兒那個想法,但他還是選擇當和事佬。

“不可能吧,那時太子還小呢。而且連氏都死了,這案子也結了。不管是人證物證都天衣無縫,沒有人會知道。”

皇上幽幽道:“是嗎?”

萬公公一把年紀了,只想安穩的度過晚年,真不想再搞朝廷動盪的大動作。

在他看來,既然已經立了儲君,那就父子同心好好的把乾朝治理好,將來太子能順利登基,就再好不過。

與君與民都是天大的好事。

“是啊,太子打小就最像皇上,在他年輕時能說出皇上年輕時一樣說的話來,再正常不過了。”

到底是巧合,還是在指控他?

“唉!”皇上疲憊的嘆了口氣,感覺頭有些疼,又揉了揉太陽穴。

萬公公見狀忙上前,放下手中拂塵為他揉太陽穴,“皇上又頭疼了嗎?要不要請太醫?”

“不用了,不嚴重。這是在獵場,不是在皇宮,萬福,謹言慎行,朕的毛病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是。”

他是一個掌控欲極強的人,若不是發現自已身體有異,擔心哪天突然暴斃導致朝廷動盪,天下大亂。

他不是會這麼早立儲君的。

當年的事,對不住她,他覺得自已應該給她一個交代。

林家被打壓多年,是他對不住他們。

所以……皇位也該給嫡子了。

……

深夜,山崗。

寧王半夜不睡覺,竟偷偷的見了一個黑衣人。

“老頭子有病的事可當真?”

“千真萬確,雖說搶救的太醫守口如瓶,可是為他收拾藥箱的人,從太醫用過藥和器物來推斷,皇上得的應該是腦卒中。”

“哦?”寧王眯了眯眼兒,道:“這病一發作起來可是很危險的,弄不好會偏癱或者直接死亡。”

“是啊,殿下,所以咱們沒多少時間了。卑職以為,不能再等了,今年狩獵就是最好的機會。”

寧王冷眼向他看去。

“你是想讓本王造反?”

“不,卑職並無此意,只是卑職覺得行動越快越好,再拖下去,等太子羽翼豐滿,可就沒咱們什麼事了。”

“呵。”寧王嘲諷的笑了,“就憑他?一個儲君算什麼,抵得過本王在京城十年的精心蟄伏?”

黑衣人頓了一下,道:“立儲之後,林家也開始行動了。他們以前只敢縮在邊疆,可現在勢力逐漸移向京城。這種事,拖得越久對咱們越是不利。等到朝堂上越來越多的人認可太子為儲君,咱們可就更了。”

寧王聽著這話,臉色越來越沉。

黑衣人又道:“而且皇上的病隨時都可能在腦子裡炸開,皇上若是突然發病沒了,那儲君繼位名正言順,您要再行動可就是篡位了。”

雖然寧王覺得太快了,不是很想行動,但也不得不承認他分析得非常正確。

“那你說怎麼辦?”

黑衣人冷笑著遞過一張紙,“殿下請看。”

看完信紙,寧王露出無聲的笑來。

一擊掌,那信紙碎成了粉末。

“辦法倒是好辦法,可是得成才行啊。想在獵場圍殺蕭景煜,再氣得老頭子病灶發作這個點子固然是好。可是……那蕭景煜也不笨,萬一失敗了呢?那可就打草驚蛇了。你們可有十足的把握?”

“沒有。”

“嗯?沒有?沒有十足的把握你們也敢?”

黑衣人緩緩道:“殿下,這世上做任何事都不可能有十足的把握,而且乾的事收益越大,那麼風險就越大。”

“嗯,有道理,此時收益如此巨大,那你告訴本王,風險又有多大?”

“三成。”

寧王:“……”

“三成把握你就敢幹?你們是不要找死。”

“殿下別急,謀天下的大事,有三成把握足矣。”

寧王嘴角狂抽,冷哼道:“本王怎麼覺得,你是在坑本王?”

“殿下這話可是誅心了,卑職潛伏多年,李家多年籌劃,可都為了殿下。”說著,他還要想上手去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