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梁四處張望,試圖找到小老鼠的蹤跡,然而房間裡除了應該有的擺設,其他的死物和活物,一概沒有。
“嘿,這就奇怪了啊!我還就不信了,我……”
“嗖——”
毫無徵兆的,小雪深吸一口氣,隨即一把扯住黃梁暴喝一聲,“就是現在,樑子,咱們滾!”
呃,什麼?滾?滾什麼?什麼滾?
黃梁反應不過來了。
不過也用不著他反應,因為他的老婆小雪,已經一個大回環,把他狠狠的摔向東邊的牆壁!
靠,搞什麼?你搞什麼啊?
黃梁大驚失色,危急中第一時間抱住腦袋,同時龜殼防禦自動啟動,以迎接毫無新意的再一次撞擊。
“譁——”
可是讓他沒想到的是,看著堅實的牆壁,卻形同虛設,根本沒有負起攔阻之責,就在他聲勢驚人的衝撞中,很順利的翻滾出去,來到一個看著就很正常的世界裡。
“呃,還可以這樣嗎?”
黃梁的膜翼立刻展開,輕鬆的在這個很正常的世界裡穩住了身形,同時眼珠子滴溜溜亂轉,開始使勁觀察陽光普照下的怡人景色。
是的,一個正常的世界,當然會有太陽,有家門,有連綿起伏的建築,有綠樹和行人,有河水潺潺,有乾爽清新的空氣,然後還有一個月亮,掛在對面的天空,與冉冉升起的太陽遙遙相對……
嗯?等等!太陽?月亮?這不對勁吧?有日月同天的詭異景緻嗎?
好像……還真有,算是陰陽之道中天體執行的規則一種,並不是不可理解的詭異。畢竟九星連珠都有可能,十個太陽也不僅僅是傳說或者神話,日月同天也就不是那麼多的難以接受。
所以這仍然是一個正常的世界,是大自然自然形成的世界的一部分,其中有陰陽之道,更有生滅之道。
也只有這樣,才能稱得上是正常的世界,才有行人如織,有陽光明媚,有富有生機的綠油油河水……
呃,綠油油的水是什麼鬼?還富有生機?
黃梁連忙蹲下身子仔細觀察,果然發現河水的不正常,那綠油油,並不是浮游生物的綠,而是河水本來的顏色。那潺潺的流動也不是流動,叫滾動更合適,就像他的滾動一樣。
這狀況可比日月同天詭異多了。
很顯然,這個世界的陰陽之道生滅之道並不太成功,也就是說人之初遊戲的模仿和製造並不成功。
不然的話,景色這麼光鮮的同時,河水不可能這麼髒,綠油油的瘮人,還滾動前進。
這怎麼看也像是有了大病。
而且更過分的是,裡面竟然還有魚,還是類似大黑魚的那種,兇殘貪婪中盡顯動物兇猛的本性。
“砰!”
下一瞬,一隻巨大的蠍子突然從家門口的門石下蹦出來,筋軀猙獰恐怖,瘮人的螯刺更是直指黃梁,似乎下一刻就會把他穿透,一次次的把體內的毒素盡數注入他的肌肉裡。
“靠,這什麼鬼玩意兒?老婆,老婆,救命……”
混亂中,黃梁記憶深處被蠍子支配的恐懼徹底爆發,都忘記了自已的天空怪身份,下意識跳起來躲避,同時下意識的喊老婆。
然後他才倒黴的發現,小雪並沒有和他一起過來,這兒就只有他一個人——好像不對,這兒不是隻有他一個人,因為有行人如織。然而可惜的是,儘管行人如織,卻在遠處與綠樹相互掩映,並不與他互動,就像是背景板一樣。
對,就是背景板。
所以,不管是心裡的恐懼,還是身體的畏縮,到最後都得他一個人直面。要是對抗不了,只能很沒有逃跑,或者跳水?
對對,這就更對了,跳水,因為蠍子怕水啊!
“噗通通——”
眼看著螯針直刺過來,黃梁當機立斷,一頭扎進綠油油的河水裡,然後開始放肆的遊……
嗯?怎麼遊不動?尤其是,怎麼眼冒金星喘不動氣?不是有大黑魚的魚鰓嗎?
唔唔……靠,壞事了!
黃梁激靈一下反應過來,怎麼忘了這是綠油油的水,因為水髒,根本遊不動,只能滾動前進!更因為水髒,根本喘不動氣,只能靜待命運的殘酷無情。
好嘛,本來想要救命的,卻反而成了害命,這自然更得救命了,畢竟水髒不是別的,遊不動喘不動更是不可原諒……
嗯?水髒?怎麼又是水髒?然後這種致命的窒息感,也好像很熟悉的樣子……
“唔唔,嗚!”
黃梁悶哼一聲,憋在肺泡裡為數不多的氧氣頓時見了底,因為他突然想起亂夢文的其中一段,一字一句他都記得清清楚楚,跟眼前的情景不能說一模一樣,只能說沒有兩樣!
亂夢文字是這樣寫的:蠍子家裡逮,一次次。
河邊,園子,好像去幹什麼。
水中游泳差點淹死的體驗,心中一慌手腳一亂,一旦淹沒就完蛋,游魚,水髒,富豪是要藉助孩子也就是我來突破,已經完成了五行中好幾項,中央政府是開鑿大湖,富豪也學著開鑿水道。
抗日的聚會,泥濘,好像還斜躺著,然後搬家,拉推著車子飛快,過河,又成了熱鐵,遇水冷,又試圖加熱。
全民戰,兩夥有錢和沒錢,還有工廠的人,想要逃到大山裡避戰。
很明顯,這亂夢文的其中的一部分,又一次得到應驗了。當然園子什麼的,還有抗日的聚會什麼的,都還是雲山霧罩不知所謂。
但是,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現在,是當下,消耗掉那點可憐的氧氣後,他真的快要憋死了。
他的眼睛不再冒金星,而是黑星濺射,眨眼間就把他勉強維持的寶貴意識扯了個稀爛,也讓這一刻的他,變得前所未有的通透。
這使得他不僅看清了摞在自已身上的無數虛影,更是滿懷怨念的想到所謂的瀕死體驗。
還瀕死體驗?
哼哼,只要沒有死,就不是瀕死,廢話說上一萬遍,也不是瀕死,沒有體驗一說。因為死就是死,根本來不及體驗,更說不出來,說出來的皆是虛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