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她感覺自已的世界天旋地轉,耳鳴,心中惡心,想吐,她緊緊地攥著手指,臉色蒼白,緊抿著唇瓣。
那些被刻意遺忘的記憶撲面而來,無數的謾罵聲充斥在耳畔。
她只感覺到了一陣惡寒。
“怎麼,小賤蹄子去了富貴人家就把你老孃忘了?”
陳佳抬手扯著陸之喃的耳朵,面色惡毒,:“老孃送你去吃香的喝辣的,你轉頭把我忘了。”
陸之喃微蹙的額頭冒出一層細密的冷汗來,慢慢抬眸,她感覺自已全身的每一處 都在劇烈的顫抖著。
她對陳佳的恐懼來自內心的深處。
“是你不愛我的。”
陳佳不滿的瞪了一眼陸之喃,:“老孃是讓你享福去的!”
陸之喃冷笑,真的是這樣嗎?
還當她是傻子哄嗎?
她對陳佳的心情很複雜,年少時奢求她的愛,現在只想離她遠遠的。
見陸之喃一臉木訥的樣子,沒好氣的攤開手掌,:“陸家的二小姐身上錢還是有的吧?”
果然是這樣。
陳佳的世界裡只有錢。
“我沒有錢,也不是陸家的什麼二小姐。”
陳佳冷笑一聲,巴掌重重的落在陸之喃身上的每一處,眸光怨毒:“你能沒錢,你就是不想給我給,白眼狼就是白眼狼,當初剩下你的時候就應該掐死你。”
又是這句話,陸之喃輕吐一口氣,想要推開陳佳,奈何她拽的很緊,兩個人推搡之間,她看到了在路旁看著她們的趙懷禮。
兩個人對視上,陸之喃心一顫,呆愣在原地。
為什麼他會在這裡,為什麼是現在。
難堪,屈辱,悲傷,委屈,各種情緒交雜在一起,瀰漫在陸之喃的心底。
她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重重一推,將陳佳推倒在地,怒吼道:“當時你要是真的掐死我就好了。”
她努力的支撐著不讓自已的聲音帶有哭腔。
趙懷禮皺著眉頭,緊緊的盯著她們的方向,他確定,陸之喃看見他了。
眼裡的那一抹驚慌失措和不解深深的刺痛了他。
現在她最不想見到的人應該就是他了吧!
可越是這樣,他越是心疼她。
僅僅一夜她的小姑娘都經歷了什麼,他好不容易養大的向日葵啊。
臉上的巴掌印,母親的辱罵,她該有多痛啊。
密密麻麻的痛刺激著趙懷禮的神經,他現在好想抱抱她啊,不管她是否願意。
推開陳佳的那一刻,陸之喃就慌不擇路的跑開了。
她真的怕和趙懷禮追上來,那些骨子裡的自卑都已經將她吞噬了。
她怕他可憐她啊。
北城又突如其來的落了雪,涼涼的風吹在陸之喃的身上,她腦子混沌,吹不醒她,情緒像一張密密麻麻的網,她再也支撐不住,狂奔向一處無人的角落,失聲痛哭。
頭頂突然出現了一把傘,她知道是他。
下意識的想跑,她真的不想讓他看見自已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啊。
站起身剛跑了一步,就被他拽住手腕,強勢的扯進懷裡。
他摸著她的頭,溫柔的說:“喃喃,別傷心,我在,我一直在。”
陸之喃心裡的委屈感再次衝破大腦,她在趙懷禮的懷裡終究是哭的不能自已。
嘴唇已經被咬的發白,渾身都是顫抖著。
越是這樣,,趙懷禮越是心疼她。
她的小向日葵啊!
陸之喃哭了很久,哭到嚴重再也流不出眼淚,她看著趙懷禮,咬唇,難以啟齒的問:“你是不是都看到了?”
說完,她又自嘲的笑了笑:“趙懷禮不要可憐我好不好,我不要可憐的。”
陸之喃那點虛妄的自尊心一點都不想讓自已心愛的人可憐她。
或許人就是這樣吧,總是想在自已心愛的人身邊展現最好的的自已,摻雜不了一點沙子。
風吹過,她聽到他說:“楠楠,我不可憐你,我心疼你。”他牽起她的手放在他的胸口處,“喃喃,這裡在為你疼。”
她看著他,心裡說不出來的酸楚。
此時的陸之喃真的像極了一個破布娃娃。
他扣住她的後腦,將所有的痛都化成了一個吻,一個炙熱又綿長的吻。
也是用這種方法告訴她,陸之喃,我不可憐你,我喜歡你,因為喜歡所以無比的心疼。
你感覺到了嗎?
陸之喃能感覺到趙懷禮身體也是顫抖的,她突然又想哭。
她真的覺得自已好作好作,像是有病一樣。
那一刻,她想就這樣吧,淤泥中生長出來的草又怎麼配得上天上翱翔的雄鷹。
可她又不甘心,她想和他有個未來。
擰巴的人啊,到底怎樣才能走向自已的幸福。
一吻結束,趙懷禮的頭抵在陸之喃的額頭上,他說:“喃喃,無人愛你,但有我,趙懷禮一直愛陸之喃”
一句抵消所有。
可惜後來,人生海海,誓言作廢,唯獨剩的只有一串回憶,僅是回憶。
風吹不散,如野草,春風吹又生,折磨著一直懷念著的那個人。
“可以告訴我臉上的傷是怎麼來的嗎?”
他今天去食堂吃飯的時候怎麼會呢剛好遇上了剛下樓的陸之喃。
僅一眼他就看到了微腫的右臉,然後特就跟了上去。
看到她跟店裡的老闆娘撒嬌,看著她吃飯,也看著她被陳佳拽住,看到她的崩潰。
每一幕都是深刻的記憶。
陸之喃吸了吸鼻子,“可不可以不說?”
趙懷禮:“你試試?”
陸之喃縮了縮脖子,半晌道:“是康興。”
提到這個人趙懷禮就覺得晦氣,又是他,玩不過他就欺負弱小。
“對不起。”他說
陸之喃搖搖頭:“和你沒有關係,她本來就看不慣我。”
趙懷禮又摸了摸她的頭:“以後有我在就不會有人欺負你。”
送陸之喃回了宿舍,趙懷禮就單槍匹馬的闖入康興的宿舍,掄起錘頭就是一頓打。
“再有下次,我保證你會死得很慘。”
康興有些不服:“一個私生女玩玩就好,還真當個寶了。”
聞言,趙懷禮又是一腳:“老子就算是玩也比你有種,更何況陸之喃是我親口承認喜歡的人,你在動他,試試?”
康興瞬間不再言語,看著趙懷禮離開的背影。
吐出一口唾沫,他就不相信她們沒有分手的一天。
回到宿舍,趙懷禮找到顧世博的聯絡方式
【Z:找康興的犯罪記錄,送他吃牢飯,最好一輩子。】
【顧世博:那小子又惹你了?】
【Z:嗯】
【顧世博:這小子就是賤,不吃點教訓一直不長教訓。】
仗著自已老爹是當官的,為所欲為,是得好好休整休整了。
2019年1月18日北城大學放寒假。
臨別前的一天,趙懷禮抱著她啃了好久,遲遲不鬆開手。
陸之喃垂眼看著他,眸光溫和,她想他們離的也不是很遠啊,他好像真的捨不得的樣子。
見陸之喃不說話,趙懷禮在她的嘴角又親了親:“寶寶,難道就捨得和我分開嗎?”
陸之喃當然捨不得,他恨不得無時無刻都和趙懷禮在一起。
可是時間總會以你想象不到的方式流逝。
她搖搖頭,張開手臂抱住他的腰身,:“捨不得”她抬頭,眼睛裡好像有星星一般:“我想永遠和你在一起。”
趙懷禮寵溺的颳了刮她的鼻子,隨後故弄玄虛的道:“我倒是有一個辦法。”
陸之喃驚疑的問:“什麼?”
照亮了說:“嫁給我,當我老婆。”
陸之喃:·····
推了推他,結果發現他抱得很緊,根本推不開。
她嗔怒道:“你耍流氓。”
“讓你當我老婆就叫耍流氓啊?”
陸之喃臉熱的不行,但是心裡還是忍不住的發甜:“這麼早結婚後面厭了怎麼辦?”
要知道許多愛情之所以走不到最後,多半是因為在柴米油鹽中產生的摩擦。
趙懷禮堅定的搖搖頭:“我對喃喃永遠有新鮮感。”
在他看來,陸之喃現在就是他親手養大的向日葵,明媚陽光。
還有好多東西需要挖掘,也有很多驚喜在等著他。
這樣的陸之喃就是一個寶貝,怎麼可能不喜歡呢!
陸之喃嘟嘟嘴,:“那我就暫且相信你吧。”
趙懷禮點點頭,“等你畢業我們就結婚,讓你當我老婆。”
她笑,:“好啊,那說定了,等我畢業就嫁給你,當你老婆。”
“老婆”他俯身,在她耳邊輕輕喊道。
陸之喃有些害羞,這個稱呼真的太太太曖昧了。
他捂住他的嘴:“別喊。”
趙懷禮悶聲笑笑:“老婆,我愛你。”
陸之喃一頭扎進趙懷禮的懷裡,羞赧的拍打著趙懷禮的胸膛。
他真的好過分哦。
陸肆要訂婚了,這是陸之喃回到陸家的時候陸清給她說的。
她有些意外,:“聯姻?”
陸清搖搖頭,:“不算,青梅竹馬,破鏡重圓。”
陸之喃挑眉,在這之前她怎麼沒聽過陸肆有一個青梅竹馬。
看著陸之喃疑惑的樣子,陸清解釋道:“兩個人歡喜冤家,又打又鬧的,互相看不對眼,然後女方家裡出事兒了,就出國了,剛好在你來的那會兒,然後也沒人敢在提她,在國外兩個人遇到了發生了一些事兒,就在一起了。”
該說不說,陸肆的命還挺好。
可能她是他人生中唯一的敗筆了。
陸清繼而又說道:“這次家裡可能會很熱鬧,喃喃,那些難聽的話你就捂住耳朵不要在意。”
陸之喃感激的看了眼陸清,又衝她搖搖頭:“殺不死我的註定會讓我更加強大。。
這是前兩天高傾芮給她發的一句文案,她看後覺得非常的有道理,就用做自已的個性簽名了。
這一路的風風雨雨走來,如果依舊軟弱,她自已都有幾分看不起自已了。
想要靠著光走,首先也要把自已變得耀眼。
她會將自已身上的標籤一層撕下來,喂回那些人的嘴裡。
陸清挑挑眉,捏了捏陸之喃的臉,:“沒想到啊,我們喃喃現在也算支稜起來了。”
一年的時間,不得不承認,陸之喃身上的氣質明顯變了幾分。
雖然有時候還是很膽小自卑,卻也不像從前那樣唯唯弱弱了。
看著就很舒適。
而且陸之喃現在頭髮也長長了,有種溫柔堅定的感覺,陸清這下仔細看陸之喃,才發現她真的是屬於那種耐看型的。
越看越有風韻。
她們這個圈子的總是會在過年之前進行一次小聚,陸之喃本來想要和陸清一起去的。
但是趙懷禮十條語音八條都是撒嬌讓她先去找他。
陸清聽後一臉曖昧的打趣道:“喃喃御夫之術不錯啊!”
陸之喃有些臉紅,朝陸清擺擺手:“我先走了,姐再見。”
到了包廂,只有趙懷禮一個人,他坐在角落,嘴裡噙著煙,看心情不是很好的樣子。
她走過去,蹲下身,看他:“怎麼了?”
趙懷禮搖搖頭,握住陸之喃的手腕將人提起來跨坐在他的腿上。
兩人瞬間便對面,趙懷禮抱住陸之喃,頭靠在陸之喃的胸脯上。
在她看來,那是一種很沒有安全感的姿勢。
陸之喃摸了摸趙懷禮的頭髮,又問:“怎麼了?”
趙懷禮又將她往深抱了幾分,“沒事兒,就是想要抱抱你。”
時針滴滴答答的走,也不知道趙懷禮抱了多久,然後她聽見他喊了一聲喃喃。
她剛想張唇說話,就被趙懷禮堵住了嘴。
“唔···”
他吻的用力,陸之喃只能抱住她的脖子撐住自已的身體,感受到她的動作,趙懷禮開始逐漸加深這個吻,手指穿過她的髮絲,抵住她的後腦,強勢的讓她又靠近幾分。
陸之喃被吻的有些上不來氣,“唔···趙懷禮···”
他悶聲笑笑,打趣道:“吻了這麼多次,怎麼還是學不會接吻啊?”
陸之喃有些羞,反駁道:“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嗎,無師自通。”
趙懷禮挑眉,沒說話,抬起她的下巴,吻又再次鋪天蓋地的落了下來。
吻了好久,陸之喃又有些力不從心,偏頭躲著男人的吻:“停下來好不好,等會來人了。”
陸之喃進來的時候脫了棉衣,裡面是一件低領的開衫毛衣,男人在她的頸側懲罰性的咬了口。
“看見就看見了。”
他的聲音沙啞,明顯染上了幾分情慾:“再親一會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