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我,是不是已經沒有了人的氣息。”
梟對此感到有些意外,秋山嵐繼續說:“我記得你能夠直接看到人的內心,你看看我吧……”
梟念在戰友的情誼上便答應了他的請求。
黑暗……梟能看到的只有黑暗。
正常人的內心深處所對映的是自已最為真實的情感,這些情感會具象化為實體以供梟觀察。
但是秋山嵐的內心只剩下了黑暗,也就是說他作為人的那部分情感已經完全消失殆盡了。這不合理,即便是夜鶯也殘存著一絲人的情感。
梟繼續向深處走去,她只覺得周圍的壓力變得越來越重,似乎在這個不存在的虛構空間中有某種力量在一直阻撓她。
即使是這樣,梟還是在黑暗中敏銳的捕捉到了一個光點。她用指尖輕觸。一道白光從指尖炸裂,覆蓋了四周的一切。
白光消散,梟看到了秋山嵐的一部分內心。
眼前是一片荒蕪,天空很低,似乎馬上就要下起暴雨了。不遠處是一個斷崖,斷崖下面是深不可測的大海。
在斷崖之上坐著一個人,看背影是個女人,梟想走近些去看看,但是無論她怎麼前進,自已始終與那個人影保持著一種微妙的距離。
隨後空間開始崩潰,梟又回到了那片黑暗之中。目前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秋山嵐的內心出乎她意料的神秘。
梟已經分辨出了這黑暗是什麼了,這分明是怨念能量!
用過利用怨念能量使用術式可以輔助戰鬥,並大幅度提高存活率,但是這也有一定的副作用。怨念能量會反過來慢慢侵蝕使用者,只不過侵蝕速度與本人和內心的意志有關,一旦有什麼動搖,那怨念就會很快佔據這個人的心靈而使其崩潰。
很明顯,秋山嵐已經在崩潰的邊緣了,按照常理來說他不應該會遭到這麼嚴重的侵蝕,但是事實就擺在這,梟也無法理解為什麼。
梟離開了秋山嵐的內心,她輕微喘著粗氣,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說:“你……到底做了什麼,你的內心已經快要被侵蝕殆盡了。”
秋山嵐聞言不由得嘆了一口氣說:“這樣啊,那你看到了什麼呢?”
梟搖搖頭,表示自已幾乎什麼都沒看到,最多的就是黑暗。
秋山嵐看著遠處沉默了片刻,說:“那我相信你,我答應你回去,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梟問道:“什麼條件?”
秋山嵐與她對視著說:“在一切結束的時候告訴我你能否看到我。”
———
在東京市中心區有一棟很高的大廈,雖然不能說是地標建築,但也已經算數一數二的高樓了。
這棟氣派的大廈是專門為「特別反應小隊」所建造的,梟帶著秋山嵐三人從正門進入,然後坐著電梯往上升。
伽羅好奇的四處張望,它好奇的問:“這個就是……電梯?”
梟點點頭說:“沒錯,這就是電梯,人類最早的電梯是在1854年由美國人伊萊沙·格雷夫斯·奧的斯發明的,迄今為止人類已經對電梯進行了多次完善,雖然不能保證百分之百的穩定,但是足夠應對日常所需了。”
電梯停在了22樓,梟看著電梯門外的走廊說:“我們到了,白地就在這裡。”
四人走到走廊盡頭,梟敲了敲門說:“白地~我們來了哦。”
裡面應了一聲,四人便進入了房間。
白地對於秋山嵐等人能夠歸隊很是高興,她站起身來說:“嵐,佐佐木先生以及……”
伽羅見對方不認識自已,就說道:“我叫九天宮伽羅,我是知道你的。”
“九天宮……”白地愣了一下,隨即回過神來說:“以及九天宮小姐,歡迎你們回來。”
秋山嵐點頭回禮說:“這次叫我們回來是怎麼了,難道除了夜鶯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神不成?”
白地一臉嚴肅地說:“你說的對,這個世界上真的不止一個神,而且這次要找你們就是為了這件事。”
秋山嵐聞言收起了剛才懷疑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說:“那我們該做什麼。”
白地看著他說道:“我,不,我們需要你去找到剩下的神使,按照梟的意思,有個神使正在強行將同類吞併,一旦讓ta成功了那這個世界就徹底完了。”
梟在一旁補充道:“有些神使還算正常,起碼能坐下來溝通,只要不做什麼讓他們惱火的事應該就能將他們聚集在一起。”
佐佐木問道:“把這些神使聚在一起要幹什麼,這些傢伙可沒一個是省油的燈。”
梟打個響指說:“你說對了,剩下的幾個幾乎都比夜鶯要強上好幾倍,因為他們的心靈早已不再屬於自已了。”
她忽然轉過頭看向秋山嵐,說:“所以這時候就需要你透過語言來刺激他們屬於人類的那部分情感。”
秋山嵐問道:“為什麼必須是我。”
梟則是看著他的眼睛,意味深長地說:“因為你的命運早已與祂繫結在一起了。”
———
佐佐木先行離開了,秋山嵐留在樓上單獨與白地和梟商討對策,伽羅也跟著下來了,但是不知道現在跑到哪裡去了。
佐佐木坐在了長椅上,他抬頭仰望著灰濛濛的天空,半邊天空被紀念碑所覆蓋,佐佐木瞥了一眼紀念碑,閉上眼長呼了一口氣。
“你還要等到什麼時候?”佐佐木腦袋往左一歪,微微睜開一隻眼睛說。
旁邊的長椅上坐著一個男人,男人回過頭來看著佐佐木說:“不知道。”
這人是愚地天元。
“你不該這麼自暴自棄的,愚地。”佐佐木坐正了說。
“可能吧……不過我沒有回去的理由。”
“不需要理由,你能保護一次世界就已經說明你不是自私的人。我們需要你,秋山嵐也回來了,端武虹還下落不明。”
“……”
“……”
“好吧,我相信你的判斷,我暫時放下個人恩怨,先來幫助你們解決現在的麻煩。”
佐佐木聞言不禁笑笑,說:“你這不是很想當英雄嗎。”
天元一笑,兩人達成了共識。
或許連天元自已都不明白,為什麼自已會就這麼選擇原諒這些忘恩負義的人,難道他是傳說中的聖人嗎?顯然不是。
但是起碼要有個能說服自已的理由吧。
算了,不想這麼多了,可能真的不需要理由。
秋山嵐看著窗外的天空說:“我仍然放不下……”
白地欲言又止,梟則是開口說:“神使本來就不屬於這個世界,不僅是她,夜鶯、我都不屬於這裡。”
秋山嵐回過頭來。
“我們存在的意義只是神為了方便進行各種形式的活動而已,也就是說有自已的思想和情感其實是錯誤的。哪怕你和她都愛上了對方,但是界限就擺在這了,或許她不會再記得你了。所以放下吧,再繼續陷在裡面對誰都不好。”
梟很耐心的勸他,秋山嵐內心很是複雜,隨後他決定把心一橫,轉過身說:“我不會放下她的,她對我的意義並不是相愛那麼簡單,我會揹負著她的痛苦拯救這個世界,找到真正的答案。”
梟有點意外,隨後微微一笑說:“我明白了,我會盡全力幫助你找到你想要的答案。”
事情已經妥當了,梟的腦海裡浮現出了另一個聲音:
梟……幫助凡人不是契約的一部分。
梟在腦中回答道:“我知道,但是為了契約能夠完成,你這次必須要幫我了,現在什麼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個聲音沒有回應,只見梟的面前忽然出現了一個白色的光團,隨後一個筆記本和一支半透明的羽毛筆掉落在了地上。
這是默許。
“果然,「命運之書」和「原胎之筆」,祂已經開始幫助我了。”梟撿起地上的本子和筆,輕輕撫摸著。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