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籠的破碎象徵著神的隕落,夜鶯已經消失在了爆炸之中,多半已經死了。
在這片廢墟中出現了一個白的發光的身影,很明顯與這裡格格不入。
這個身影是一直都沒參與戰鬥的伽羅,它不知躲到哪去了一直沒有蹤跡。
它抱著手走到了秋山嵐面前,然後九十度鞠躬看著地上已經奄奄一息的秋山嵐。
“喲,你還活著啊,恭喜你啦。”伽羅輕輕地拍拍手說。
秋山嵐視線淡淡的掃過它,然後閉上了雙眼,他已經沒什麼好留戀的了。
“好啦,我也沒有惡意,我來這是為了把你們都救起來。”
說罷伽羅一揮手,怨念能量透過它的掌心向外擴散,覆蓋了倒在地上的所有人。“他們需要時間恢復,至於你嘛……現在就能正常活動了。”
秋山嵐雖然不想搭理它,但是還是試著活動了一下,發現的確如它所說,自已身上的毛病的確都好了。
雖然還有點疼,但是秋山嵐還是站了起來,說:“你為什麼救我們?”
伽羅露出難過的神情說:“誒?我都救了你們一命居然還懷疑我,太傷人了。”
即便伽羅救了他們,但是秋山嵐仍然對它抱有一定的敵意。“你還算是個人?”
“誒呀,就是比喻嘛,不過,你真的好奇原因嘛?”
秋山嵐點點頭,伽羅邪魅一笑,湊到他身邊說:“夜鶯給我的情感是九天宮司的複製品,也就是說我跟她的感情是一樣的。”
“說白了就是她想要救你們,然後我有這個能力。”
秋山嵐對此並沒有什麼回應,他回頭看看那些人,然後仰頭看著天空,似乎是對伽羅說:“九天宮司……這世上不會再有第二個她了。”
這話的意思不言而喻,伽羅一挑眉,說:“哦吼~你還挺純愛的嘛。”
秋山嵐沒有反駁,預設了。
———
時間一晃就過去了三年,東京市的重建工作即將收尾。由於多次的襲擊以及大量的人員傷亡,政府不得不向全世界公開了怨念與死靈的存在,在聯合國大會期間成立了專門負責死靈剿滅工作的「第一特別反應小隊」。
最終決定小隊成員由日本政府決定,而政府將這個選擇權交給了伊枝白地。
三年時間不長不短,東京市的正中心建起了一座紀念塔,上面所刻寫的時間正是三年前的危機。
白地獨自一人坐在紀念碑下的長椅上,她看著廣場上成群的鴿子出神,似乎是在想什麼。
“呦,在這裡做什麼呢。”
一個男人的聲音從背後響起,白地感到無比的熟悉,她回過頭看向自已的背後,一個男人正站在她身後。
“愚地……”白地露出意外之色。
“那件事情結束之後我們就再也沒見過了,我試過尋找其他人,希望能找到他們,哪怕只有一個。不過現實是我一個都沒聯絡到。”天元坐在了她身邊,長嘆一口氣。
他整個人的狀態都變了,現在他留了一頭長髮,雜亂但又很有秩序。
劉海擋住了一隻眼睛,只留了一隻空洞無神的眼睛用來觀察世界。
“你……”白地小心的問道。
愚地知道她想說什麼,將劉海一撩,被劉海擋住的那隻眼睛已經瞎了,兩道駭人的傷疤展示在她眼前。
“呵呵……很諷刺吧,拯救了世界的我們最終居然被自已人拋棄了。”
原來在戰鬥結束之後,政府的確將他們送到了最好的醫院進行治療,但陸陸續續地轉移了所有人,最後不僅是聯絡不上,就連最基本的生活都沒有實現保障。
出了醫院之後就沒人再管他們了,對於那些高管而言,這群人現在只是一群殘廢罷了。
不僅無法作為他們的武器,連媒體宣傳都不夠格了。
天元看清了這個政府的本質,心灰意冷,整個人都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
白地在一旁哽咽,她實在是說不出話來回答了。因為她身份特殊,政府並沒有把她也一同拋棄,反而是百般呵護,生怕她哪裡不高興。
這個世界到底是怎麼了……
白地不解,也沒有任何回答。
天元將那隻眼睛擋住,繼續說:“我看過新聞了,他們又需要我們了,太可笑了,被人當作垃圾扔掉還要再滿臉堆笑的請我們回去。”
白地說道:“但是這個世上已經沒有能這樣戰鬥的人了,不論是誰,都沒有我們當時那麼拼命。”
天元身子震了震,說道:“那我們得到了什麼呢,我們所保護的人反目成仇,將我們全都拋棄,現在又要我們給他們賣命……”
天元聲音越來越大,似在怒斥不公。
周圍自然是有人看過來,小聲地說著什麼。
天元說的並非歪理,在災難結束後,有人開始懷疑這些英雄,懷疑他們是否會突然襲擊社會,於是開始在各種場合進行激烈的聲討,要將他們全部關在監獄中。
天元當時就站在那群人當中,戴著帽子冷眼看著自已拼了命救下來的忘恩負義的東西。
有一瞬間他真的想直接開殺,見一個殺一個,不分何人。
但他還是強忍著這種極端想法轉身默默離開了,他不想因為自已而使其他人受到牽連。
時間回到現在,天元的情緒極為激動,白地趕緊把他拉到一邊,說:“現在城裡還不算安穩,這樣做會把警察引來的。”
天元看了她一眼,然後嘆口氣,離開了。
白地看著離去的天元伸出手想說什麼,但是話被噎在了嗓子裡始終沒有說出來。
陰暗的地下,當初為了安置平民而建造的地下城市因為重建工作要結束了所以居民們紛紛撤離,最後只留下無法拆除的廢棄建築了。
這裡因此被不法分子當作了據點,不到兩年時間就發展出了一個規模龐大的黑市交易網路。
潮溼,長時間無人清理而導致街上到處是垃圾汙水。雜亂無章的廣告貼滿了大街小巷,這裡的灰色交易極為猖獗,警察對於這些人卻是以一種事不關已的態度對待,也就是說只要不危害國家統治,那這裡就無人打理。
一個瞎了隻眼睛的男人腰間別了一把刀,手裡還提著一個袋子,他腳步沉重的走著,然後在一個樓梯處上了樓。
他摸摸口袋,發現鑰匙沒拿出來,於是用腳踢了幾下門,裡面有另一個男人為其開門。
開門男子只有一條手臂,他穿著破爛,開門之後又回到了凳子旁邊坐下,說:“你搞到了嗎?”
男人把袋子放下,指著裡面說:“東西都在這了,等明天再去送。”
此時昏暗的燈光照在了他的臉上,這個邋遢的男人竟然是秋山嵐,另一個是佐佐木。
房裡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女人聽到動靜就走出來說:“我去吧,要不今天連鍋都揭不開。”嚴謹來說其實不算是個人,伽羅不是個人,只是從生理的角度來說,它算是個女性。
秋山嵐點點頭,然後點燃一支菸抽了起來。“早知道會混成這樣我就不幹了,一直給別人打工也比現在活得好……”
伽羅似乎對於現在的處境沒什麼特別的感覺,每天都沒心沒肺的過著。可能是身體構造的差異,伽羅總能在酒館裡把其他人喝倒然後再偷走他們的錢。
此時它正哼著歌,走在送貨的路上。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