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回來了?那個叫虹的人解決掉了嗎。”梟看著突然出現的真羽問,真羽一臉計劃得逞的樣子說:“那是自然,接下來,我也該去找她了。”梟起身走了,什麼都沒說。
任務……司看著桌子上的卷軸思索著,不就是殺個人嗎,我又不是不敢。她吸了一口煙強行讓自已鎮定下來,隨後她將刀帶上,回到了住的公寓。將刀放在桌上,她長呼一口氣,喃喃道:“為什麼啊。”她將刀拿起來拔出,看著閃著寒光的刀身上映出的自已,司再次沉默了。與反射的自已四目相對,自已是在審視自已。屋中十分安靜,她拿著刀不動,突然,她猛的轉身拔刀,將手抵在刀刃上一劃,飛濺出的血瞬間化為了殷紅的斬擊,身後之人完全沒來得及躲開,將這一式接下,待眼前的血氣消失,她看著這個人質問道:“你來幹什麼,送死嗎?”來者正是真羽,他一手握著打刀,全然不顧手上傷口流出的鮮血。“真是傷心啊,你就真打算殺了你老哥?”真羽將刀向前壓了壓,司微微皺眉,手上的力氣加重,“那你先告訴我,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人。”司有些焦急了,她並不想殺了他。真羽饒有興趣地說道:“為什麼?我還真的沒想過……嗯,夜鶯那傢伙沒跟你說過?”司有點疑惑,說:“什麼?”看司一臉不解,他說道:“僅僅是一句話罷了,看來你還什麼都不知道。這麼說吧,我們所有人的命運都是註定的,每一件事都是必然的,既然我敢來,就說明這是命運的選擇。”真羽突然將刀往外一扔,手中刺出短劍,略有病態地笑著:“讓我來見識一下吧,你真正的力量!”真羽完全沒有顧及,一刀緊接著一刀地砍下,司吃力地抵擋著,她問:“你為什麼要這樣啊,我們,我們不應該這樣的。”真羽笑著說:“誰讓你選擇了呢。”他猛地一腳踢在了刀上,司連連後退,勉強站穩,眼前的人是哥哥,絕對,“絕對不能。”她咬著牙說,腦中的聲音再次響起,它空靈的聲音迴盪著,“司,殺了他,殺了他,他早已不是你的哥哥了。”不,不。司內心糾結著,嵐的身影再次浮現,“只要我能救你,我就一定會救你回來。”司下定決心,怨念能量翻湧,裹挾著刀身,只要把他的手砍下來就好,將雙面匕首回收就可以了。她心中暗暗想道。
司開始進攻,對著真羽的手臂劈砍,但真羽的實力不容小覷,哪怕司一直在視線死角向他發動攻擊,真羽仍然遊刃有餘的躲閃著,忽然,真羽看向了她的眼睛,不對。司的眼神變得十分犀利,這種猶如惡鬼般可怕的神情並不屬於她,真羽完全能感覺到,她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司在一瞬間突然感覺心頭一顫,感覺自已掉進了一個鳥籠中,四周一片漆黑。司的攻勢變得更加兇狠,原本只是打算限制住他的行動,現在卻刀刀致命,完全沒有透露出半點殺意,真羽沒辦法預測下一刀會從哪砍來,只得改為防守,動作越來越快,真羽想進攻也不行了,下一刀,下一刀會在哪?沒有思考的時間,每一刀都出其不意。寒光閃過,司的最後一刀刺穿了他的脖子。
鮮血滲出,他有點費勁的看向了她,司在這時並未停手,打算直接把他的頭砍下來。“看來得適當的教訓一下你了。”真羽口吐著鮮血,猛的一拳砸斷刀身,趁著司吃驚的時候一腳踢在了司的身上,連帶刀一起,司被踢飛出去,砸在了牆上。
司看向他,身上忽然冒出了血霧,她緩緩站起身,斷刀開始震動,原本失去的刀身居然開始生長,真羽暗道不妙,這一招的感覺太熟悉了,靈魄解放。司陰沉地看著他,眼神毫無生氣,就像死了一般,在鮮血中,新的刀出現了,“刀居然……恢復了。不對,是生長了。”真羽不敢相信,斷了的刀居然會由血肉的姿態重鑄。司將刀抬起,停在臉邊,她的怨念波動變得更加猛烈,血色的霧變得格外深紅。
對於真羽來說,區區致命傷,他立即就恢復了。看來不能發動那個術了。真羽很認真的對待眼前之人,自已印象中那個妹妹不知去哪了。一道血光閃過,真羽只看到了一道光閃了一下,他感覺身體有點不對勁,他低頭想看看,但是重心忽然一倒,他的上半身就這麼掉在了地上,他一臉驚愕,看著自已的下半身,他難以置信。為了殺掉他,居然將這棟樓一起切開。與真羽身上切口水平的地方,大樓開始發生塌陷,鋪天的塵土和鋼筋混凝土砸下來,整棟樓都塌了。
在這一堆廢墟中,司完好無損,很顯然,這並不是她的力量。她一臉淡然地俯視著被踩在腳下的半個真羽,真羽為了防止被砸死發動了術式,因為靈魄解放的壓制,傷口完全沒有癒合,他吃力地喘著粗氣,看著陌生的司突然釋懷的大笑著,“你……殺不死我,那個術會保住我……”不等他說完,司從衣服的裡面掏出了一把手槍,漆黑的槍口對準了真羽的腦袋,真羽苟延殘喘道:”他們還真有本事……槍嗎,這我可沒把握能活下來啊。”
司什麼都沒說,“砰,砰砰。”司俯視著死透了的真羽將槍收起來,忽然,她的心頭又一次一顫,那個鳥籠消失了,黑暗退去後眼前的景象就是一片塵土和……死掉的半截真羽。司不可置信的看著他,瞳孔急劇收縮,她又看向自已的雙手,那把刀掉落在地,血肉化為了一潭死水。“我……”司震驚地看著自已,身體感覺空洞洞的,眼前發黑,司撲通一聲倒了下去。
她昏了過去,眼前出現了幾個人,是媽媽,遠處的是爸爸和真羽。司站在原地,有些意外地問道:“媽,媽媽?”媽媽溫柔地回過頭笑著,說:“嗯,司,我在。”司一下子就哭了出來,衝上前去抱住了她,媽媽則安慰她別哭了,司放開了她,爸爸和哥哥走來,司看著眼前的三人,笑了,她第一次笑的這麼悲傷。
迷迷糊糊中,她聞到了消毒水的味道和心電檢測儀的“滴滴”聲,司醒了過來,她起身環顧四周,是醫院。嵐正坐在床邊,看見她醒了正欲說什麼,門口似乎已經站了很久的男人開口說:“現場已經解決了,沒有無關人員記得這件事。另外蠱具已經回收了,但是關於禁術卷軸並未發現,你的任務到此就結束了,接下來會轉交給別人。上層給了你三天來調整,好了就回到公司。”說完,男人離開了。“司。”嵐試探性的問了句,“你……不用多休息幾天嗎?”司搖搖頭說:“我沒事,只是殺了一個叛徒而已,明天就回去。”嵐看得出來,她並沒有走出手刃血親的陰影。
司一人倚在橋的護欄上,點燃了一支菸望著遠方的夕陽。“我……把他殺了……”司的呼吸顫抖著,沒錯,她殺了她唯一還活著的親人。在戰鬥中她殺了一整棟樓的平民,周圍的一切都因此被摧毀,自已犯下了這般大錯,如今卻沒人記得了,是自已覺得心虛嗎,不,不應該心虛,她殺了一個預謀毀滅世界的惡棍,是英雄。作為英雄的代價就是失去自已所擁有的親人。都市仍然運轉著,太陽仍然東昇西落。
難道,我走錯了嗎。手中的煙掉在了河中,她哭了,她不甘地哭了。無助,絕望,這些情緒如潮水般洶湧,將她淹沒在了海底,淚水劃過臉頰,她真的絕望了。“這個世界……就是地獄。”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