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課間,樂顏收到一條支付寶到賬訊息。

她數著轉賬數額的零的個數,個,十,百,千……

剛想打電話問金媚兒是不是轉錯了金額,微信聊天框彈出一條訊息。

【你被他騙了,檔案我看過了,報價資料全是錯的。】

樂顏捏著手機,難怪那晚她很快得手,事出反常必有妖。

週三下午沒課,樂顏跟金媚兒約在一家咖啡廳見面。

Anstel咖啡店。

這家咖啡廳位置相對隱蔽,店面外部裝修並不顯眼,甚至過分低調,沒什麼存在感,走在路上不會注意到那種。

樂顏剛踩上臺階,大門從內側開啟,兩個穿著身姿挺拔的義大利男人攤開掌心表示歡迎,儀式感拉滿。

進來一看,別有一番天地,金碧輝煌的意式風格,大氣,奢華。

樂顏抬眸,恍如進了佛羅倫薩教堂,穹頂上方還復刻著那幅世界著名壁畫《最後的審判》,大到花瓶擺鐘等裝飾,小至湯匙刀叉這些餐具,都是經典歐式。

半徑一米的水晶壁燈垂直懸浮在半空,燈光調至微暗,滿滿文藝復興時期的格調。

一到二樓佈局和別的咖啡店大同小異,每隔三五米,就有一張桌子和配套的椅子。

樂顏走到吧檯,一位金髮碧眼的義大利女郎,笑意盈盈地走在前面,帶她進電梯。

三樓以上則全是隔間,類似於包廂,隱蔽性強。

而且整層三樓門窗都使用單向玻璃,俯瞰京市,能瞥見車水馬龍,人來人往。

從外邊看,只能看見玻璃。

“She is waiting for you,please!”服務員指了指虛掩的木門,嘴角掛著友好的笑容。

“謝謝,”樂顏微微點頭。

她剛要推門,門內傳來讓人面紅耳赤的媚叫,樂顏下意識縮回手。

一門之隔,剛從大學畢業的寸頭男生正攬著金媚兒的腰肢,曖昧拉扯。

金媚兒今天身穿黛青色改良旗袍,開叉到大腿根,白到發光的大腿裸露在空氣中,隨著男人動作,大腿晃動,特定角度能看見金媚兒的內內。

黑色,蕾絲款。

男生指腹遊弋到金媚兒肋骨處,有一下沒一下挑撥著她旗袍上的金魚扣,隨後,探進她的下襬,食指勾著她的黑色內內彈了兩下,動作色氣又熟練。

乾柴烈火的陣勢,似乎下一秒他就要撕開旗袍就地解決需求一樣。

樂顏咳嗽兩聲,揚起手臂敲門。

聞聲,男生雙手從金媚兒大腿根撤回,恢復正襟危坐的姿勢,雙手整理衣領。

樂顏一進門,就對上金媚兒那副醉生夢死的表情,她手指還在不緊不慢地整理裙襬。

寸頭男只比樂顏大三歲,做他們這行的除了模樣周正,心理素質還要過硬,就算被人撞見吃軟飯,也不會有不好意思。

男人低頭劃手機螢幕,自動忽略樂顏的存在,跟金媚兒撒嬌,“寶寶,我想去看法拉利的車展,順便提一臺大玩具……”

金媚兒一個冷漠的眼神,旁邊的小年輕立馬閉嘴。

樂顏伸手撫了下臉頰,替人尷尬的毛病又犯了。

無論男女,吃軟飯終究是沒底氣,老baby語氣不對或者一個警告的眼神,就是血脈壓制,吃軟飯的那個人連個“不”字都不敢說。

從他決定被人圈養開始,不平等的關係就形成了,手心向上討要金錢,就註定永遠沒有話語權。

樂顏記不清這是金媚兒的第幾任男友了,嚴格意義上他甚至算不上男友,就是一次性火包友,金媚兒以往談男友,保質期不超過一禮拜,最多不超過一個月。

看得出這個弟弟她超愛,已經跟在金媚兒身邊二十七天了,即將打破她的紀錄。

樂顏觀察過金媚兒的小男友們,她的審美大差不差,火包除了年齡不超過二十五歲,還有一點就是,他們都是乖巧聽話好拿捏的,至少看上去是好拿捏的。

面前這位寸頭男,劍眉星目,又帶著一絲陰氣,身材是極品,白白淨淨,看起來很適合被女人做……

“你先去車上等我,”金媚兒把車鑰匙丟到桌面。

“好的,寶寶,”男人拿起車鑰匙,乖乖起身離開。

一分鐘都不敢多待。

樂顏走到金媚兒對面坐下,目光不由地瞥向窗外,她託著下巴睨著寸頭男,

樓下,男人在藍灰色勞斯萊斯前停下腳步,動作熟練地拉開副駕駛車門,乖乖坐了上去,像只沒有尊嚴的寵物。

上車之後的“寵物”會做些什麼呢?

乖乖等主人忙完工作陪自已?又或是拿出手機,跟年紀相仿的女朋友或者哥們吐槽,吐槽他年近不惑的富婆姐姐在床上是如何的慾求不滿,如何變著花樣折磨自已。

金媚兒一向會玩,沒有尺度,那種事一切以她的感受為主,從前陪在她身邊的人離開後頗有微詞,說她是榨人精血的“女魔頭”。

樂顏並不意外,權色交易,付出真心的人終歸是少數。

出錢的一方想得到生理上的享受或情緒價值,被豢養的一方拿人錢財,自然也要忍受常人所不能忍。

樂顏淺笑,“又打算找個理由踹了他換一個寶寶?”

“這兩天看他是有點不太順眼,”金媚兒點燃一支菸送到嘴邊,“錢是給男人看的,不是給男人花的,我可以主動給他買,他不能張口要,我不喜歡太物質的男人。”

樂顏覺得諷刺,能獻身當鴨king的男人,哪有不物質的。

金媚兒嘴上說討厭物質的男人,換的男友卻一個比一個物質,在鴨king裡挑寶貝,就好比在夜場找真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