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水泛輕舟,紫羅繡裙腰,如九天仙子,誤入煙火紅塵。
一葉扁舟,一襲紅衣,一個姑娘,姑娘划船不用槳,微風起漣漪,蕩起裙襬隨風起,一杆銀槍做船槳,端的是好生灑脫。
岸邊打水的阿牛看呆了,雙手失重,腳下一個踉蹌,連人帶桶跌落河中。
“噗通”
當他狼狽的從水裡冒出頭,姑娘的輕舟不知何時,已經到了自已面前,真是遠看美如畫,近看似謫仙。
曾阿牛心中湧起一股異樣的感覺,他不禁懷疑起自已的眼睛來。眼前所見之人究竟是否為人?
難道真如傳說中的那般,是隱匿於水中的鬼魂不成?
亦或是她當真,乃天上仙子下凡而來?
這世上怎會有如此美豔動人之女子?至少在此刻之前,阿牛從未見過這般傾國傾城、風華絕代之人!
她那清麗脫俗的面容,彷彿不食人間煙火一般,身姿婀娜,宛如隨風起舞的楊柳,
眼眸明亮如星辰,深邃而神秘,讓人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阿牛呆呆地望著她,一時間竟沒了言語。他沒去上過私塾,也識幾個大字,但是他突然想起那句話
“此女只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見”
天!這,這都讓文盲變成詩人了,姑娘你可真美啊!
“喂!最近有沒有陌生人來過你們這裡,活的或者活死人!”
“活,活死人,什麼叫做活死人?那個渾身纏滿布條的算不算?”
面對謫仙的提問,曾阿牛像是被灌了迷魂藥,將他暗戀冷雪的事都抖了出來,
“唔!他果然還活著,哦耶!”
秦芹開心的像個孩子,她已經很明確了,對於那個人,她就是一見傾心,沒有什麼道理,
即便他沒有一人一馬獨闖天都,她肯定也會跟他糾纏不清,
那就是愛情啊!那就是命運啊,即許偏愛於一人,願盡餘生之慷慨,
“你都這樣了,還死不了,那就是上天註定要你等我,”
“唔!姚將軍,不會是老姚吧,湘西,看來我得去一趟湘西啊,”
“謝謝你啊,兄弟,你長的真好看,嘻嘻。”
天啦,天啦,姑娘美不美?美!
那美女誇你,你飄不飄?曾阿牛告訴你,飄!還要往天上飄,
秦芹根本想不到,她無意的出現,竟然會給天國帶來一個曠世猛將,
姑娘乘舟而行,曾阿牛做了個決定,他要去外面的世界,爭一番功名,封一世王侯爺,再娶一個姑娘。
當然,這一切,泛舟而行的秦芹並不知曉,她的目標明確而堅定,男人,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從天都至湘西,一路自西向東,由於多了個累贅,老姚他們的行程並不是很順利。
每到一個地方,造型奇特呢蘇章總會為他們帶來巨大的人流量。
老姚為此煩悶不已,卻偏偏無可奈何,因為他的寶貝外甥女,對比十分高興,
像是炫耀她的玩具,總是不厭其煩的,向人介紹。
姚婆婆對此也很無奈,她相信外孫女的醫術,但這也不能成為她兒子的障礙。
在每一個無人知曉的夜晚,她都會拿出銀針,偷偷施展她的醫術,
而每當這個時候,她的兒子,外甥孫女,都會悄悄的觀看,還時不時的品足論談一番。
“我孃的醫術,越來越精進了”
“切!這算什麼?我也會,”
“你會?那你倒是別偷學啊,你行你上唄!”
“關你屁事,本姑娘是看心情救人的好不好!!”
此去向西幾千裡,孤獨的行程,因為有了他們在,而不再寂寞。
姚婆婆對蘇章的傷勢,有著很明顯的見解。
這場中西醫學者的交流,在蘇章的身上,應用的毫無違和感。
“也不知哪個傻子把他包成這樣,豈不知,經脈不通萬傷難愈,包成這樣,豈不是要他死的更快,真是個庸醫。”
傳教士湯姆,已經遊蕩在廣闊無垠的海面上,他最近總是莫名其妙打噴嚏。
“哦。該死的,一定是海上的風浪太大了,有點感冒了都”
湯姆回國了,教皇派給他的任務失敗了,天國!那些瘋子,差一點就結果了他,
他們根本就不配做上帝的兒子,他們是惡鬼,
蘇章的意識開始清晰起來。他有了思想,有了動靜,不再像以往那般,直挺挺的躺在馬車上。
他的腿可以彎曲了,他的脈搏更加有力了,
冷雪看著這一切十分開心,終於她拯救了一個生命,
雖然功勞不是自已的,可她根本不在乎,他因為自已,而僥倖活了過來,這才是冷雪最大的功勞。
她絲毫不覺得不好意思,倘若不是自已,外婆會出手相救嗎?
不!她肯定不會,這個固執的老太太,很少出手,除非她願意,否則千金也難請。
所以,你的命算是我救的,所以你欠我的,
日暮西山,夕陽西下。姚家人緊趕慢趕,終於是回到了他們的故鄉。
這裡沒有紛爭,沒有人打擾,雖然也是不公之地,卻多了幾分清閒,
沒有了戰場上的生死相向,也沒有了京都的王殺王,老姚感覺很安心。
冷雪也很開心,這片土地曾是她生活了十年的地方,有很多關於父親,母親的回憶。
她嘴上不說思念,但她的心裡卻十分悽苦,父母的輪廓,日日夜夜都會出現,出現在她的腦海裡,出現在她模糊的記憶裡。
若不是那兵戈,若不是那殺戮,她的親人怎會舍她而去,所以她很討厭戰爭,無論什麼理由,什麼道理。
多年未歸家,歸家不相識,曾經的故人化為黃土,曾經的山河改變了方向。
姚婆婆傷心的看著這片土地,她的回憶猶如洩閘的洪流,一波又一波衝擊著她年邁的心。
“唉!夥計們,我終於是在外混不下去了,又跑回來嘮叨你們咯,”
然而她的夥計們,卻再也聽不到姚婆婆的聲音了,
這個年邁的老人,對著一堆堆墳包,訴說著這世道的不公,訴說著這人間的煙火,訴說著屬於他們的過去。
老姚並沒有像兩個女人,那麼多愁傷感感覺。身為家裡唯一的男丁,他有必要,也有義務,要照顧好她們,這是他的責任,也是男人的擔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