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前我接到賀娟秀的電話,她說她來了Z市,此時正在公寓樓下等我,於是我腳步生風的下了樓,攔了輛計程車急匆匆的往家裡趕。
二十多分鐘後,下了計程車跑進小區,果然看到了坐在樹下的賀娟秀,“阿姨。”快步走過去。
“瞧你這丫頭,滿頭的汗,說了不用那麼趕的。”賀娟秀愛憐的看著我,從包裡拿出一張紙巾給我擦汗。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謝謝阿姨。”
賀娟秀搖搖頭,“我們先上去吧,阿姨好餓啊。”
我一聽,趕緊拉著她的手進去等電梯,“阿姨上去我做飯給你吃。”
“真的啊?小潔真厲害!”
我抿嘴笑著,小時候賀娟秀也會這麼誇我,比如考試時陸離考了一百分而我只考了八十分,阿姨都會笑咪咪的誇我厲害,讓我加油下次考過陸離,雖然後來我一次也沒考過他,可是很溫暖呢。
走進公寓,拿了雙乾淨的鞋子給賀娟秀換上,又給她倒了杯水,“阿姨,我去做飯,您休息會兒。”
“去吧。”賀娟秀看著她的背影走進廚房,眼睛看了看四周,“小潔,阿姨參觀參觀房間喔。”
“好啊!”我燜著飯大聲的應她。
賀娟秀走進一間臥室,黑,白,灰,典型的男生房間,房間很大,大床放在中間,左邊是一張小型的辦公桌,桌上放著一臺膝上型電腦,旁邊堆放著檔案有些零亂,右邊是一個大型的黑色壁櫥,裡面整潔的放著各種白襯衫,黑西褲,西裝,還有少許的休閒裝,還有一些標籤都沒拆的新衣服,看起來應該是剛買的,她拿起標籤一看,阿瑪尼,果然是兒子的風格。
賀娟秀參觀了一圈,還真是沒有一點女生的東西在啊,這陸離真是,真該好好的說說他了,怎麼能沒有一點兒女生的東西在呢。
突然視線落在床頭櫃上的相框裡,她走過去拿起來,不由自主的笑了,眼睛看了看門口,廚房裡傳來切菜的聲音,放下相框關上門出去。
白色相框裡,背景是在一條竹林小道里,午後的陽光穿過茂密的竹林在兩人身上灑下星星點點的光芒,他牽著她的手,英俊的眉眼間竟是溫柔的笑意,她乖巧的站在他身邊,右手被他緊緊牽著,左手卻淘氣的想從背後去撓他癢癢,嘴角彎彎,大大的眼睛裡帶著些狡黠的笑容。
午後暖陽,竹林深處,一對白衣男女,俊朗貌美,雙手牽纏,唇角揚起,一輩子,大抵也就如此吧。
賀娟秀又參觀了下隔壁的房間,入目是乾淨的淡白色,米色的被褥整齊的疊放在床尾,窗戶大開,黃昏的光芒透過白紗灑進來,晚風吹進來,瀰漫開房間裡那股淡淡的香味,夾雜著涼風沁人心脾。
“阿姨,這裡有黃油藍莓麵包,你先吃點填填肚子吧,飯菜還要等會哦。”客廳裡傳來她清脆的聲音,賀娟秀輕笑著走出房間。
將近六點,飯好了,過了一會兒菜也炒好了,賀娟秀看著桌上賣相不錯的三菜一湯誇讚道,“看起來很有食慾,可是真是辛苦你了。”
我解下圍裙,給她盛了碗飯,微笑,“不會的,阿姨就像我的媽媽一樣,給媽媽做飯是一件很開心的事情呢。”
賀娟秀拍了拍我的手,故作不悅,“什麼叫就像你的媽媽一樣,等你跟小離結婚了我可不就是你的媽媽了。”
我吐吐舌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阿姨快嚐嚐,陸離都說味道不錯呢。”
我做的是拿手菜,紅燒茄子,青椒炒肉,酸菜魚,還一個西紅柿蛋花湯。
賀娟秀夾了塊魚,細細的嚐了下,豎起大拇指,“恩,魚肉很嫩,味道不錯!”
“這是陸離教我做的。”我不敢邀功,這可是毀了十幾條魚加上陸離一臉的嫌棄才學會的!
吃得飽飽的,飯後賀娟秀興致沖沖的要刷碗,阻止無效,我只好拿了塊碗布在一邊給洗乾淨的碗筷擦水。
切了個水果拼盤和賀娟秀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著,這會還不到七點,我提議陪她下樓走走,她欣然應允了。
沿著銀杏小道慢悠悠的走向小區附近的公園,路燈亮起,橘色燈光灑在前方的小路上,兩邊的銀杏葉綠油油的高掛在樹上,一陣晚風吹來熱熱烈烈的舞蹈著。天空還殘留著一絲青色雲霞,沒有了白天的燥熱,帶來了獨屬於夜晚的舒適和涼爽。老人帶著小孩在樹下的石凳上玩耍,三三兩兩的戀人手牽手或肩並肩悠閒的散步,嬉鬧中帶著靜意。
我挽著賀娟秀的手臂慢悠悠的走進公園,茂密的榕樹遮住了些許燈光,朦朦朧朧的,給這個夜晚籠上了一層神秘色彩。
“阿姨,要是走累了您就說,我們休息會兒。”
賀娟秀拍了拍我的手,笑道,“不累,我呀,就喜歡這樣走走,總呆在屋子裡悶得慌。”
我抿嘴點點頭,以前賀娟秀也經常在飯後出去散步,順便帶上使節,在小區裡走個半到一小時,偶爾陸叔叔會陪著她,在家時更多的都是陸離陪著她在樓下散步,有時間我會陪著他倆一塊去。
“阿姨,您來這,叔叔不知道吧?”我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問了。
賀娟秀頓了頓,臉上有些窘迫,“我瞞著他的。”
我想也是,哪次陸媽媽來這看望我們都是陸叔叔相陪的,不管陸叔叔在部隊再忙他都會空出時間來,陸離爸爸媽媽的感情很好,陸叔叔雖不苟言笑可是他對陸媽媽真的很好。這次,恐怕他也是知道的。
賀娟秀來的寓意,我想我也是明白的。
“阿姨,我跟陸離…”
賀娟秀開口打斷,“小潔,阿姨想跟你說的是,不管你跟小離以後會怎麼樣,你都是阿姨的女兒,看著你從還那麼小到現在出落的這麼亭亭玉立,阿姨真的很高興,這感覺就像看著自已女兒長大了一樣。”
夜漸漸幽深,風有些冷,心裡卻暖暖的。
“小離他性子悶,什麼話都藏在肚子裡,說話有時候也會氣得人半死,你也沒少受委屈吧。”陸媽媽拉著我坐在路邊的長椅上,我搖搖頭。
她又說,“唉,他現在變成這樣都是我跟他爸的錯,他剛過週歲時就被他爺爺接回了大宅,那連我們大人都呆不下去的地方他一孩子……直到六歲,我們才有能力把小離接出來,那時候他就不愛說話,經常自已一個人玩,像是機械一樣沒有情緒,誰問他話都不答,我們只好搬進大院裡,就想著大院裡孩子多也許對他的性格有點好處。搬進大院一年,他除了上幼兒園幾乎不肯出門,我以為他患上自閉症了,想著帶他去醫院檢查,可是他爸說再等等,一等就是半年多,小離還是這樣我再也等不下去了,決定帶他去醫院時那天他突然跟我說話了,他說,媽媽,我想吃巧克力。”說到這裡,賀娟秀的情緒有些激動,眼裡帶著淚光。
“那是他第一次跟我說話,後來他還會帶著朋友來我們家玩,孟清和你,那會我高興壞了,抱著他痛哭,我的兒子沒病,他伸出小手給我擦乾眼淚,抱著我說,媽媽不哭,以後我有朋友了。”賀娟秀擦了擦眼角的淚水。
“小離初中的每年暑寒假都要回大宅,他爺爺很嚴厲,從小就對他實行非常嚴格的教育,小離雖然性子沉穩,可是多少還是叛逆的,每次回來他都是一身的鞭傷,他初三畢業的那年暑假,他先斬後奏報了省裡的高中,他爺爺要讓他去a市唸書,他不去,硬生生的捱了他爺爺一百藤鞭,高中,大學,他很少回家,我知道他是不想回大宅,有一年他爺爺讓他回家,他說有事回不了,他爺爺大怒,凍結他的信用卡,斷了他的生活費,可他寧願自已在外面吃苦,也不肯回來…我偷偷的去給他送錢時看到他竟然在小餐館裡打工,洗盤子,拖地,喝醉酒的客人把啤酒潑在他身上他也低聲下氣的道歉,我沒想到,我的兒子竟然寧願這樣也不肯回家……”
我震驚的看著她,陸離,他怎麼會……
“那天他跟我說,他不喜歡陸家,厭倦了陸家的一切,他要脫離爺爺的控制,他要給你保障。他說,媽媽,她是我唯一喜歡的女孩,我想一輩子跟她在一起。你別看她傻傻憨憨的,其實她聰明著呢,她是我媳婦,是我要一輩子對她好的人。”
真是,究竟誰傻呢,我的視線被霧氣覆蓋,淚水不禁流出眼眶,心臟驟然抽疼。
“後來,他跟大學室友一起開了一家遊戲公司,大部分資金都是他自已賺來的,玩股票,打工,一個人在異鄉,怎麼也不肯回家,當他公司順利成立時,他打電話給我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我可以給她幸福了。前幾天我才知道,為什麼爺爺會放任他自已開公司,原來他竟為了那幾年的自由被他爺爺打得差點丟了命,他遠遠比我們想的還要執著,小潔,阿姨今天跟你說這些話是因為真的把你當一家人了,無論如何阿姨都求你,不要放棄他,阿姨不敢想如果你離開了他會是什麼樣……”
我握住賀娟秀的手,哽咽道,“我不會,不會離開他,阿姨,雖然陸離冷酷得要命,可是對我而言,他就是我的光。”
向日葵開的再燦爛,離開了陽光都是活不下去的,唯一能做的,就是一直一直圍著它旋轉。
六歲的相遇,十幾年的陪伴,有些東西早已根深蒂固,我跟陸離,彷彿是那時針與分針,他在前面走著,我在後面跟著,他走得不急不徐,我跟著不緊不慢。
陽光,總是眷戀時間的。
我們,終究會是彼此依偎相伴一生。
晚上跟陸離通電話時,我順從了自已的心跟他說,陸離,不著急,我等你回來。
不管多久我都等你。
星光下的陸離輕輕開口,老說你傻,現在可能真被我說壞了,唉,只有委屈點負責了。
我笑了。第二天,送走賀娟秀後,才去了工作室,今天他們都出專案去了,工作室只有我一個人,所以當我看到面前這位廝時狠狠的震驚了!這廝,這位闊別十幾年神龍不見尾的廝,這位圍繞地球轉了半圈的廝,今天竟然出現了!我二話不說狠狠地賞了他一個栗子!
“喂,死丫頭!”他吃痛的抱著頭,咬牙瞪著我。
我怒,還敢瞪我,你還有理了不成!
他訕訕的收回視線,鄭重其事道,“嗨,我兒時的小夥伴,好久不見呀,十幾年來,我對你的思念如同那滔滔江水,連綿不絕,每當月圓之夜,我對你的思念更是情不自禁……”
“我謝你啊!孟大爺。”我沒好氣的打斷他不要臉的話。
“謝啥,我親愛的小夥伴。”孟清笑嘻嘻的摟著我的肩膀。
我無語的揮開他的手,倒了杯水給他,他沒接,“我不喝白水,只喝咖啡。”
“抱歉,這沒有咖啡,你要喝,出門下樓,一百米外,有一家咖啡館,那裡歡迎你。”天乾物燥,喝了口水潤潤喉,這會兒工作室只有我一個人,哦,不,還有這位不太受歡迎的孟大爺。
“說啥呢!咱們之間這十幾年的革命友誼還講這些虛禮嗎,喝啥咖啡呀,那都是外國人的玩意兒,咱們中國這白水挺好喝的。”說罷拿過我手上的水杯一飲而盡。
作,盡情的作。
我拿過插畫稿垂眸看著懶得搭理他。
理他,他會鬧騰的作,不理,他就安靜的作,相對而言,我還是選擇後者,因為今天要確定畫稿,事兒還很多。
孟清也不拘束客氣,抽出一張軟椅坐著開啟電腦玩遊戲,也不知道從哪抽出兩包薯片,一包給我一包自已拆了咬的咔嚓咔嚓響。
臨近中午,突然接到紀浩倡的電話,他說他在附近談合作,問我要不要一起吃飯。我想著反正都是一個人吃飯不如兩個人比較好,正答應著感覺一道幽怨的視線落在我身上,我躊躇了片刻,跟紀浩倡說了還有一個朋友一起,要是他不方便就下次再約,沒想到他竟然同意了,這倒是讓我驚訝了,印象裡紀浩倡好像不是很喜歡和陌生人同桌而食,上次我跟小咪姐和他一起吃飯他都沒怎麼吃,比平時吃得少多了。
“沒事的,要不然我們還是下次再約好了。”我想了想還是覺得下次好。
“沒關係,一起來吧,我在餐廳等你們。”他又報了個餐廳名字,離工作室不遠。
我收了手機,看著湊在我耳邊的孟清眉頭一緊,推開他,“我接電話你湊過來幹嘛?”
孟清拂了拂頭髮,拿出手機煞有其事道,“我一上午手機都沒有電話進來,我覺得你這個位置可能訊號更強些,就……”說罷聳了聳肩。
切,無聊。
我給陸離發了條資訊過去,拿著包包下樓。
“丫頭我也要去吃飯。”孟清邁著長腿跟在我後面。
“自已不會去吃啊。”我抿嘴故意道。
“我、我沒錢。”
“呵,合著你是沒錢才來找我的,我是不是要放鞭炮慶祝你太看得起我。”
“不是,你知道我不是那意思。”
“我不知道。”
“……不管,反正我是賴定你了。”
“……”
最後孟大爺依著他百折不撓的精神在餐桌上佔了一席之地。
那家餐廳是我們經常去的,味道很好,關鍵是那裡有巧克力味的綠豆奶,顯然這是個奇葩點子。
三人座位是這樣的,其實這本來就沒什麼好說的可是因為這位說的有板有眼的孟大爺我還是得提一下。
紀浩倡和孟清兩男的對面坐著,我在孟清旁邊,剛到餐廳我給兩人互相介紹了一下,然後要落坐時被孟清搶先一步坐在紀浩倡對面,然後跟我大眼瞪小眼的,他有條有理的跟我說了一下古代女生用餐時的禮儀,說什麼男女授受不親,非禮勿視,不可以面對面用餐,這樣容易增加誤會,為什麼呢?他的解釋是因為兩人坐在對面容易眉目傳情,隨之就會姦情四起,繼而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丫的,我真的很想裝作不認識他,這是哪家精神病院放出來的。
旁邊用餐的幾個女生聽著他的話笑倒在餐桌上,紀浩倡似笑非笑的優雅的用著餐,對於他的歪理不予置評。
我用力的嚼著鵝肝,眼睛瞪著他,十分確定這傢伙就是出來丟人的!真的是不想理他了,加快速度吃東西。
此時的孟清心裡正痛苦的哀嚎,他那高大威猛的形象啊,他那新時代知識分子的形象啊,去哪兒了?掏出手機給陸離發了條資訊,為了給你擊退情敵,今天我的一世英名盡毀!我的靈魂受到了嚴重的歧視!所以你要補償我受傷的弱小心靈!五萬精神損失費!
不一會兒陸離就回過來了,一個字,行。
孟清眉開眼笑,多麼有好親密的小夥伴啊。剛感慨完又收到他發的,冥幣。
靠啊!他氣呼呼的放下手機,瞪著旁邊吃歡了的人兒,瞪了一會兒又洩氣了,沒有精神損失費,我總得不讓胃也受到損失吧!於是乎開始大快朵頤。
三日後,d市,陸家大宅。
陸雄霸在書房裡訓話,陸離站在一邊面無表情的聽著,眼裡的譏諷意味越來越濃重。
“訂婚宴訂在一個星期後,你擬定一份朋友名單給管家,這幾日你好好陪陪洛家丫頭,多聯絡感情。”
見他話畢陸離轉身離開,看著他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陸雄霸胸中湧起一股怒氣,拿起手邊的青花瓷杯重重摔在闔上的門上,“混帳!”
管家上前寬慰,“老爺,孫少爺他就這脾氣,您別太動怒,小心身體。”
“一個兩個都這樣,我陸雄霸究竟是造了什麼孽!”陸雄霸痛心的兩手重重拍在梨花木做的辦公桌上。
管家嘆了口氣也沒再說話。
樓梯處,洛相顏靠在牆角嘴邊一抹淡淡的笑,她看著陸離,“日子定了。”肯定的語氣,帶著一抹不明的意味。
陸離瞥了她一眼沉默下樓。
洛相顏跟在他後面,“有時間嗎?聽說d市的夜景不錯,陪我出去逛逛吧。”
“沒時間。”陸離在冰箱裡拿了一瓶水,擰開蓋,喝了一大口。
“不會真這麼小氣吧。”洛相顏看著他失笑,還真是拒絕得徹底啊,“我覺得比起那些嗲嗲嬌作的富家女你遇到我這麼個“未婚妻”也不是什麼壞事,被關了一星期出去走走怎麼了,要不這樣,趁著還有一星期時間我們出去玩玩?脫單旅遊?”
陸離不動聲色的看了她一眼,放下水瓶,欲要回房間,又被她叫住。
“喂,你的手機不想要啦?要是你女朋友來電話了,我可不保證不會以未婚妻的名義接你女朋友的電話哦。”女朋友與未婚妻,嘖嘖……這身份。
“是嗎?那你接吧。”陸離完全不接茬。
“你還真是自信過頭啊,喔,電話還真過來了。”洛相顏手裡的黑色手機響起來,她一看,姜使節。作勢就要接通。
“我去。”
洛相顏唇角上揚,一副奸計得逞的樣子看著他,把手機扔進他懷裡,拍了拍他的肩膀,“接吧,未婚夫。喔,對了,如果你不放心我的話,你可以多叫上幾個人,例如,你女朋友,例如,孟清……”
看著倩影消失在樓梯口,陸離若有所思的勾了勾唇角,回到房間接通電話,對方哀怨的幽怨的可憐兮兮的聲音傳來,陸離心裡一角不自覺中柔成一片。
“幹嘛去了?怎麼那麼久才接電話啊。”
他靠在沙發上揉了揉眉心,“在看貓捉老鼠。”
“咦?你還看那個啊!幼不幼稚啊你。”我捧著電話開了擴音,聽到他的話大笑,真是老大不小的人了,竟然還看貓捉老鼠!幼稚!太幼稚了!
知道她誤會了,陸離也不解釋,不過她那嘰笑的魔音真是繞耳幾圈,等她笑夠了他才問,“明天有時間嗎?要不要出去玩?”明天週末了,她不用上班,還真是好久沒見她了。
我把抱枕放在腿上,手機放在上面,正往臉上抹著蘆薈膠,聽到他的話一愣,“你,你能出來嗎?”他爺爺不是給他禁足了嗎。
“小看我是吧,等著,明天乖乖恭迎我的大駕。”
我歡喜的哇了一聲,顧不得手上的蘆薈膠激動的拿起手機問,“真的嗎真的嗎真的嗎?”
陸離看著床頭櫃上的米奇,輕聲笑著,“真的,想我嗎?”
“想想想想想想想……”
“乖,我也想你。”
又聊了一會兒,快掛電話時我不放心的問他,“你明天真的會來嗎?我沒聽錯嗎?”一個多星期沒有見到他了,真的好想好想他,雖然每天都能和他通電話,可是他不在,一個人的公寓空蕩蕩的,每天下班都只有一個人,一個人吃飯,一個人睡覺,一個人看電視,幹什麼都是一個人,想他想的我肝都疼了。
“真的,明天我就回來了,乖,早點睡覺。”
又是一陣歡呼,我看了看牆上的時鐘,九點多了,想著明天他就回來便安心多了,敷上蘆薈膠,感覺有些睡意了,便爬上床睡覺。
明天就能見到陸離了,可不能有熊貓眼,必須要美美的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