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客廳裡,在允潔旁邊坐下,湊過去看她手機時她突然把手機往旁邊一放,我疑惑的看著她,“幹嘛呢?有什麼見不得人的?”
“沒有啊,畫面太血腥,我怕嚇著你。”她一副我為你好的表情。
我無趣的哼了一聲,看向老媽。
“我們家琳琳啊,今年剛交了一個百貨公司老闆的兒子做男朋友,聽她說他長得又帥,氣質又好又禮貌,人好的真是沒話說…”二嬸笑著說。
我嘴角抽了抽,聽到老媽說,“我們家小潔啊,也有男朋友,人又高又帥,家世又好,氣質教養那都是好的沒話說,聽說他還是什麼陸氏集團的少東家呢。”
我看到對面的二嬸笑臉一頓,我也愣了,我的男朋友?我的男朋友?那不是陸離嗎?!睜大眼睛驚恐的看著老媽,她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老媽坐在沙發上笑盈盈的,壓根兒沒注意到我這副快嚇死的表情。
我急忙站起把她拉到一邊,“媽!你是怎麼知道的?!!”
老媽看著我這副驚恐萬分的表情,瞪了我一眼,“死丫頭!當然是陸離打電話告訴我們的,你也真是的,這麼大的事情也不告訴我們!”
我動了動嘴皮子,終究還是沒說出話來,陸離,是陸離說的,他可知道跟老爸老媽說了之後會怎麼樣,要是,要是有天分手了,那又該怎麼辦…我嘆了口氣,低著頭。
老媽以為我是怕他們不同意而傷心的,急忙說,“女兒啊,我跟你爸很開明的,小離也是我們從小看到大的,我們知道他是什麼樣的孩子,雖然我們沒有他家那樣的家世,你也沒有他那麼優秀,又懶又愛吃又倔,可是灰姑娘也有遇見王子的那天啊,對不對?”
我壓根兒沒聽懂老媽話裡的意思,可是心裡還是暖暖的,“我才不是灰姑娘,我是天鵝!”這話說的多不要臉。
老媽撲哧一笑,摸摸我的頭髮,“對,天鵝,灰色的天鵝。”
“……”灰天鵝跟灰姑娘有啥區別!
此時的陸離正坐在一堆木板前,拿著錘子在木板上釘釘子,眉頭皺起陰著一張臉,手上很多青紫的淤青,他瞥了眼旁邊的東西,無奈道,“真是,什麼惡趣味!”
陸離在幹什麼呢?時間還得回到兩年前那個姜使節耍酒瘋的夜晚。
那天她醉的迷迷糊糊的爬上了葡萄架上,坐在那對著夜空鬼哭狼嚎的,又唱著五音不全的歌,陸離實在是受不了了就把她拽下來,結果,兩人的初吻就在這天沒了,戲劇化之所以叫戲劇化就是因為它發生得太突然,太讓人覺得不可思議了。
當陸離感覺到自已的嘴唇正被人像吸果凍一樣吸著時,徹底石化了,看著近在眼前的她,眨眼時彼此的睫毛都能相互碰到,溫熱的呼吸打在他身上,酥酥癢癢的,呼吸裡香香甜甜的,他閉上眼睛輕輕抱住她,奪回主導權,輕輕的,柔柔的吻著她。
後來他揹著她回家時,她趴在他背上熟睡著,偶爾溢位夢語,“陸離…”“…今天…看到一…個小房子…好溫暖的…”“我…想裡面…也會住著一個陸離和…一個我…”
後來陸離才知道她說的小房子是什麼,暖洋洋的燈光,暖洋洋的小家,暖洋洋的兩個小人兒,暖洋洋的一個木板做的小房子。
真的很溫暖吶。
第二天中午,我去找陸離時,看到了歐陽朵兒,她優雅的坐在沙發上和陸離媽媽說話,看到我時很驚訝的問,“小潔?你怎麼…”
我扯了扯唇角笑了笑,指了下對面說,“我家住在對面。”
陸離媽媽這會笑著開口,“我們跟小潔家是十幾年的鄰居了,多有緣分啊,是吧?”
歐陽朵兒愣了會點點頭,“是,是啊…”端起橙汁喝了口。
陸離站在旁邊看著我,“怎麼了?”
“啊…那個…”我眼睛眨了眨,突然想不起來找他幹嘛的,正無措時陸離媽媽走過來有些責怪的看著陸離說,“你忘了?昨天是我讓你告訴小潔今天過來帶使節下去散步的,使節天天呆在家裡悶得慌,小潔啊,你看阿姨現在有事使節就麻煩你咯。”
我知道陸離媽媽是替我解圍,連忙搖頭,“不麻煩的,反正我也沒什麼事。而且我帶了好多巧克力和餅乾。”後面一句話我說的格外的大聲,從我來後使節就把後腦勺跟屁股對著我,果然,使節也是個有吃最大的人,原本是坐在美女腳邊的地毯上悠哉悠哉的搖著尾巴,一副清心寡慾的樣子,一聽有吃的,噌的坐起來,伸展了四肢朝我高貴的走來。
我額前劃過一道黑線,還高貴,你發瘋的樣子我又不是沒見過,就會裝!在美女面前就裝得那麼讓我想唾棄。不屑的轉身想走出去卻被陸離叫住,他從廚房裡拿著一杯熱熱的綠豆奶出來,我眼睛頓時放光,自從回來後就沒有喝過了,都是喝老媽打的豆漿,天天都豆漿,此時看到心心念唸的綠豆奶覺得格外的親切。迫不及待的伸手接過來,就著吸管吸了一大口,濃濃的綠豆香味在嘴裡瀰漫,心滿意足的朝陸離擺擺手,“好了,我去下面遛遛了,阿姨再見!”恩!是溜溜,狗跟我都需要溜溜。
陸離媽媽撲哧一笑,拍拍我的肩膀叮囑道,“外面冷,回去拿副手套再去。”
“好的。”
回家戴上手套捧著熱乎乎的綠豆奶下了樓,看著使節這副屁顛屁顛的模樣真想踹它兩腳,“使節,過來,我要犒勞犒勞你。”在小區空地上我叫住使節。
汪汪汪…它身體轉了一個圈朝我跑來,伸出舌頭看著我,我拆開包裝把巧克力湊在它嘴邊,它一口就把整塊巧克力給捲進了嘴裡,嘎吱嘎吱的嚼著。
我蹲下來友好的摸摸它的頭,笑眯眯的跟它商量著,“好吃吧,下次你要是看到我也像看到美女一樣我就把我所有的好吃的都給你,好不?”看到美女就發浪,看到我就拿後腦勺跟屁股對我,這待遇區別得太明顯了!
它三兩下吃完巧克力,又伸出舌頭意猶未盡的看著我,完全無視我的話。
我一怒,大口大口吸光綠豆奶,用力捏扁把塑膠杯往垃圾桶裡一扔,氣呼呼的往前走。
要是使節此時會說話的話,那一定會很無辜很無辜的說,我哪敢啊,要是被小主人知道了,我的眼珠子都不知道在不在了。
我回頭看了眼後面站在原地的使節,哼了一聲,大步跑去。
哼!追上來就原諒你,要是不追上來我就把你的食物全給流浪貓吃!!包括你的狗糧!
在小區旁邊的公園裡我看到了一個有些熟悉的身影,狐疑的走過去一看,驚訝,“小楊老師?”
楊淺坐在公園的長椅上曬著太陽,聽到我的聲音睜開眼睛,興許是閉眼太久,睜開時竟然覺得有些慵懶,她手放在額前擋住些許陽光,微微一笑,“姜時潔,真巧啊。”
“是啊,是挺巧的。”我也笑了,問,“老師,你家也住這邊嗎?”
她拍拍旁邊的位置,示意我坐下,輕聲說,“差不多吧,每年都會來幾次,你家也在這邊?”
我在她旁邊坐下點點頭,“對啊,就在那個小區裡,剛搬來不久。”我指了指那幾棟樓。
楊淺視線看過去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這會使節已經踩著傲嬌的步子來了,我沒好氣的瞅了它一眼,它跑過來咬著我的褲腿扯了扯,然後就搖著尾巴圍著楊淺一直打轉。
我有些疑惑,使節不是不喜歡接觸陌生人的嗎?當然除了美女,看了看小楊老師,那麼美麗脫俗,嘆了口氣,難怪使節會圍著那麼老師打轉。
可事情並不是我想的那樣,楊淺看到使節後親切的摸了摸它的背,感性的笑道,“好久不見了。”使節伸舌舔了舔她的手心回應。
我眨著驚訝的眼睛看他們,“老師,你認識使節嗎?”
楊淺摸著使節的頭說,“見過一兩次。”然後又想到什麼失笑,“難怪會叫它使節。”
我聽得雲裡霧裡的,想問清楚這跟使節名字有啥關係時聽到她又說,“這傢伙可傲嬌了,非得吃了一箱巧克力才肯改名字,也真是難為這兩個人了…”
我開始發懵,咬了咬唇無語。使節以為我還在生氣走過來友好且親切的舔了舔我的手,黑黝黝的眼睛炯炯有神的。“老師,那個你說的是使節嗎?”使節不就是叫使節嗎?
楊淺失笑,“不然你以為我說的是誰?”
“它以前叫什麼呀?”
“英雄…”
“……”唇角抽了抽,看了眼無辜卻氣勢十足的使節,英雄,果然是傲嬌的英雄,你真配這名!
跟小楊老師說了一個多小時的話又帶著使節溜了幾圈才打算回家。
把使節送回去時歐陽朵兒已經離開了,陸離又緊閉著房門不知在幹些什麼,我回了家看到家裡只有允潔一個人,她正坐在沙發上樂此不疲的打遊戲,推了推她肩膀,“外婆她們呢?”
允潔頭也不抬的回答,“聽說今天有廟會,她們去廟裡上香了。”
我開啟電視,調換著臺,“你怎麼不去?”看到中央臺在放新白娘子傳奇的,拿了個抱枕抱著興致勃勃的看了起來。
她嘿嘿一笑,“我這不是怕你一個人孤獨,留下來陪你嘛。”
我搓了搓手臂,雞皮疙瘩掉一地,“別噁心我了,說吧,啥事?”
允潔放下手機坐過來,挽著我的手臂高歌,“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西湖美景三月天吶,春雨如酒柳如煙吶,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對面手難牽,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若是千呀年呀有造化~不如借點錢花花~”
看著面前兩隻白花花細長長的手我眉角一抽,下意識的捂著沒裝錢的口袋,“多少?”
她笑嘻嘻的伸出五個手指,我心一緊,扭頭,“沒商量!”
“好啊,剛才我看到姐夫在家,我去找他借好了,反正都是一家人嘛。”說著她就站起來,要往外走。
找陸離要錢!!我知道這種事她可是絕對做得出來的!急忙拉住她,“別別別去!再商量下嘛,不然,三百?”
允潔搖搖頭,伸出五個手指。
我肉疼,苦皺著張臉,“…四百。”
允潔堅定的搖著頭,伸出五個白皙細長的手指。
我眯著眼睛瞪她,要你堅定時不堅定,不要你堅定的時候就堅定得讓我想揍你!肉疼的走進房間,肉極其疼的拿出五張紅紅的毛爺爺,看著允潔欣喜的模樣,我想揍她的想法又更深了一層。
“謝謝姐!姐真好,我不會把你們幾年前親親的事說出去的!”允潔拿著毛爺爺樂呵呵的出去了。其實她只想要五十的,誰想姐那麼大方那麼夠意思竟然給了五百!好嘛,自動把它當做是封口費。
啥?幾年前親親的事?我愣在原地。她,她怎麼知道的?允潔那沒良心的丫頭拿著錢不知去哪了,我坐在沙發上無聊的看著電視,耳邊還回響著她離開時說的話,“姐,放心啦,年輕氣盛我懂的~不過你們可得把握分寸~”結果換來我一記狠拍!
這丫頭不打不長記性,說話跟個小大人似的。
看了眼電視,正播放著許仙在西湖邊拿著珠釵焦急的尋找白娘子的畫面,嘆了口氣,新白娘子也看不起勁了,只得關了電視回到房間拿起畫板開始畫畫,除了吃東西,我的最大愛好就是畫畫了,水粉畫,素描,工筆畫都學過,這還是那幾年的暑假偶然間在一家畫社裡跟一位老爺爺學的。那麼久沒去了,也不知道他還在不在那裡,我去大學前幾天那老爺爺說他可能等我回來時已經不在了,想了想,還是畫好這幅畫拿去畫社看看好了,要是老爺爺還在那裡的話看到了一定會很高興的,這麼想著我聚精會神的開始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