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哈哈…原來這就是三生石啊!”我欣喜的跑過去,三生石上是一顆高大茂密的菩提樹,菩提樹的樹冠像是一把寬大的綠傘一樣,上面掛滿了紅色姻緣結,樹下落下些許菩提種子,我高興的撿起那些種子揣進兜裡,莫菲說過菩提子是一種很靈驗的東西,她一直想要,可是沒有機會能來這。

“陸離,你看,那裡刻著一首詩哎!”我驚喜的看著三生石上的詩文。

曾悲失路在河洲,喜逢漁家一葉舟。 香魂飄渺人去矣,憑誰銷我萬古愁?

久與卿卿兩分離,蜂狂蝶舞倍相思。

心如枯草期甘露,思君黯黯悽豔時。

為求今生伴嬌娥,每向壇前拜仙佛。

不辭翻山又越嶺,採得刺柏與神柏。

隔水相望不勝情,離魂蕩蕩似搖旌。

寄語卿卿莫悲苦,今生姻緣前生定。

陸離走到我身邊,看著石上的詩文淡淡的說,“這是倉央嘉措寫的詩。”

“好像很悲啊。”我雖然看不太懂,可是看到香魂縹緲人去,卿卿兩分離,我也能想到這是一首很悲的詩。

陸離側頭看著我,眼睛裡流動著陽光的影子,“我們不會。”

這會已是午後兩點多,人不是很多,四周有一些擺攤的人,稀稀落落的。我拉著陸離在賣姻緣結的攤前停下,看著那些精緻好看的姻緣結唏噓不已,“這是菩提子嗎?”我看到姻緣結中間鑲嵌著一顆像眼睛形狀的菩提,遂而問擺攤老闆。

老闆和藹的笑了笑,說,“是的,不過這是一顆鳳眼菩提,因芽眼如目,故稱“鳳眼菩提”。老闆拿起來介紹著。

我瞭然的點點頭,笑答,“真好看,我要買這個。”

老闆連聲道好,遞給我一支筆讓我在下面的字條上寫上願望。

我看了眼旁邊的陸離,眉眼彎彎的拿著筆寫上幾個字。給老闆付完錢後他又說,“小姑娘,這姻緣結扔的越高,掛的越穩,願望就能越快實現的。”

“真的啊!謝謝老闆。”我高興的拿著姻緣結朝三生姻緣樹走去。“陸離,你來扔好嗎?扔到最高最高的那裡!”我把姻緣結放到陸離手上。

陸離看了我一眼,酷酷的問,“你寫的什麼?”

我抿著嘴,做了個不能說的手勢,唇邊的弧度越來越大。

看著姻緣結掛在了菩提樹的的最頂上,我笑眯眯的看著陸離,他卻是一挑眉,惡作劇的捏了捏我的臉,低下頭問,“不會真寫的是要穿越做我妹妹吧?”

我一樂,傻傻的看著他笑,故作認真的說,“對啊!”

陸離眼睛一眯,用力的揉著我的臉,啊啊啊…我覺得我的五官都被他揉在一起了,好疼啊,拍著他的手好聲好氣的求饒著,“陸離鬆手鬆手!疼死了!幹嘛老是揉我的臉!要是變成了包子你就得負責!!”

陸離抿著嘴傲嬌的看著我,“放心,在你變成包子之前我會一口把你吃掉!”

“哎呀!你怎麼那麼討厭!”我哭嚎,拼命的想把臉從他魔爪中解救出來。

“你說什麼?”陸離危險的低下頭。

“我說你怎麼…對…我…那…麼…好!”我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沒骨氣的人就是這樣。

“乖,還有呢。”陸離鬆開手心情極好的拍拍我的腦袋。

“………你怎麼那麼帥!帥的天神公憤了,帥的閻王都想來探視探視你。”

“繼續。”

“哎呦!這誰家的兒子啊!長得那麼帥,簡直就是閉月羞花,沉魚落雁,國色天香,傾國傾城,貌比潘安,英俊瀟灑,再看看這身姿,婀娜多姿,身段似柳,威武不凡!”古代妓院老鴇也不外如此吧。

陸離陰著一張臉,咬牙切齒的看著我,“姜使節,你語文是在廁所學的嗎!話怎麼說的那麼臭!”魔爪又開始伸起…

“哇呀呀…惡魔來了,救命啊!我要穿越,我要穿越…”我尖叫著,護著臉四處逃竄。

***

時間過得很快,不知不覺,就已經是十二月下旬了,寒冬季節,天氣格外冷冽,寒風吹著樹葉颯颯作響,冬天一到,大地都好像籠罩上了一層朦朦朧朧的淡白色。

“小潔,聽他們說我們系來了一個新的女老師唉!”我迎著冷風來到教室,剛坐下就聽到莫菲的話。

“真的呀?他們不是說百年難得有一個女老師願意來我們雕塑系的嗎?”我從書包裡拿出灌滿熱水的保溫杯,捧在手心裡取暖。

“這個老師有點特殊,只能說是異於常人,你看把他們興奮的。”莫菲把冰涼的手伸過來覆在保溫杯上。

經她這一說,我才注意到今天班上的男生真的是挺興奮的,個個臉上洋溢著笑容,坐在一起嘻戲打鬧。

“沁妍呢?沒來嗎?”我也注意到她莫菲旁邊空著的座位。

“她啊,說是感冒了,剛給我打了個電話讓我幫她請個假。”莫菲頓了頓又說,“對喔,她還叮囑了我們多穿點衣服,現在有流行感冒。”

“嚴重嗎?”我點點頭又問。

“正在醫院打吊瓶呢,她男朋友陪著她。”莫菲呵了幾口氣,搓了搓兩個手背。

“我們下了課去看看她吧。”我說。

莫菲白了我一眼,“她就知道你會這樣說,所以早就跟我說了,讓我們別去,要是傳染了就不好了。”

“那我給她打個電話。”我掏出手機剛要打過去時,上課鈴就響了,嘆了口氣,只得發簡訊給她了。

發完簡訊後,老師還沒來,我感覺肩膀被人推了推,回頭一看,是我們的副班長江赫,他坐在我後面拿著一盒薑片遞到我面前,“姜時潔,吃塊姜吧,天氣冷,吃薑能暖身體的。”

我感激的向他笑了笑,拿了一塊姜放進嘴裡,“謝謝。”

“都是同學,謝什麼。”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又拿了塊姜遞給莫菲。

“哎呦,副班長,怎麼只給女生啊,我也冷,給我吃幾片吧。”後面一個男生起鬨。。

“就是啊,副班長偏心哎,我們也要。”又一人起鬨。

江赫沒好氣的回頭看了看他們,“一群皮糙肉厚的老爺們,吃什麼,要吃是吧,來,這些都給你,吃完再買一點治腦子的藥!”他把整盒薑片塞在他們手裡。

“哈哈…”班上一片熱熱鬧鬧的氣氛。

“看來,我們這個班都是一些很活潑的孩子們呢,大老遠的就聽見了你們這麼有活力的笑聲。”新的女老師踩著高跟鞋拿著講義微笑著走進來。

看見老師來了,大家迅速安靜下來。

“孩子們好,我是這半個學年教你們陶瓷雕刻的老師,我姓楊,不要誤會啊,我可不是你們班主任楊老師的女兒,再說他也生不出我這麼大的女兒來。”楊老師站在講臺上笑著開起玩笑來。

“哈哈…”幾個男生爆笑著。

楊老師看起來就比我們大一點,卻是一個很有領導範的人,站在講臺上就有一種無形的吸引力,吸引著所有人的目光,她穿著很精神很時尚,內襯一件白襯衫,外披一件寬大的毛絨外套,下身一條緊身短裙,一雙黑色高跟長靴,頭髮高高紮起露出了光潔的額頭,淡淡的妝容,楊老師長相不是很驚豔,卻讓人一看就有一種很舒服的感覺。

她在黑板上寫下她的名字,“我叫楊淺,你們可以叫我小楊老師,這一學期希望能跟你們相處愉快。”

大家樂呵呵的鼓掌,偶有幾個男生大喊,“小楊老師加油。”

楊淺也笑著鼓掌,雙手握拳,“同學們也加油,一起加油!好了,我們該上課了,這節課我要給你們講的還是書上那些枯燥的理論知識…”

“小楊老師,你也知道這很枯燥就不要講這個啦!”一位同學高舉著手說。

楊淺無奈的攤攤手,“老師也知道這個聽的沒味道,可是還是得給同學們普及一下知識,之前楊老師教了你們一些雕刻手法,我也看過你們的作品,很有新意,這樣吧,這節課你們認真聽講,下次的課老師帶你們去陶瓷館學做陶瓷,自已在上面雕刻花樣怎麼樣?”

“好!!”大家大聲應道。

“那你們這節課就得認真聽講…”

窗外的寒風呼呼的搗騰著樹木,片片落葉隨風飛揚,教室裡暖洋洋的一片和諧氛圍。

下午放學後我在校門口碰到了紀浩倡,他站在保安室旁貌似在等人,畢竟他也救過我,看到了不打招呼貌似不太禮貌。我走過去在他身後一拍他肩膀,跳到他面前,“紀浩倡!”

“……姜時潔。”紀浩倡看著那裹得跟個熊一樣的人唇角微微抽搐,這…穿得有點多吧!一件厚厚的粉紅色外套,一條黑色緊身褲,一個淡粉色帽子,一條米色圍巾,一個毛絨的兔子耳罩,手上一雙大眼兔子手套,腳上一雙雪地靴,背後再揹著個小熊書包。整張臉都裹在圍巾裡,只露出一雙微笑著的眼睛。要不是聽出了聲音,他還真不知道眼前的人會是姜時潔。

雖然穿的多了點,可是…真的挺可愛的。

“紀浩倡,你在等人嗎?”我圍巾拉下來,露出臉,抬頭看他。

“恩,下課回家?”他手插在羽絨服兜裡,表情淡淡的。

“對啊。”突然看到上次那個甩他巴掌的女生凶神惡煞的向這邊走來,看起來是來著不善,急忙說,“我先回家了,你自求多福吧。”說完可憐的看了他幾眼。

他滿臉疑惑,我指了指正大步走來的女生,飛快的跑出校門口。看那女生,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安分的人,她那眼神都像要把我殺死,要是把我當做假想敵,那我可慘了,總之能躲就躲。

嘀嘀…一陣按喇叭的聲音讓我回過神,我驚喜的看著旁邊那輛黑色汽車,那不是陸離的車嗎?車窗緩緩下降,露出了陸離半個臉,我大喜的跑向他,“你怎麼在這?”

“上車。”他看著我輕聲道。

“哦!”我想要繞過去副駕駛那,卻被陸離伸手拉住,他指了指後車座,“後面。”

前面有位置為什麼讓我坐後面?我滿臉不解的看著他,開啟後車門,剛要坐進去時看到副駕駛那坐著的女生一愣。她回頭微笑的看著我,“好久不見,還記得我嗎?”

“歐陽…朵兒…”我愣愣的回答。

“陸離還說你有健忘症,我看也不是嘛!你看,時潔都還記得我。”歐陽朵兒看著陸離柔柔笑著,伸手捶了一下他手臂。她穿著白色的冬裙,外面穿著一件淡綠色的蕾絲外套,脖子上圍著一條白色圍巾,微卷的杏色大波浪長髮垂在肩頭,精緻的臉上畫著淡妝,一顰一笑都那麼美,就像是宮廷裡的公主。

陸離面無表情的看了她一眼不做聲,又看向還站在外面的我,“傻愣著幹嘛,不冷嗎?”

“哦…”我坐進後車座,關上車門,沒有像往常一樣拿下書包。

陸離拿了杯熱的綠豆奶給我,我不做聲的接過,插上吸管大口大口喝起來。

“陸離,剛才於朗和嘉成他們講的事真逗,哪天我們也去那玩玩吧。”歐陽朵兒嬌笑道。

“最近天氣不好。”陸離專注的開著車,轉彎時在前車鏡上撇了眼後邊一言不發的人。

“那我們就等出了太陽時再去吧,對了,小潔你想聽什麼音樂,陸離這裡都有哦,是施特勞斯的《蘭色多瑙河舞曲》還是肖邦的《幻想即興曲》,巴哈的《維也納森林故事E調前奏曲》這裡也有哦。”她微笑著開啟放著CD的的盒子。

“不用,她只聽動畫片的歌。”還沒等我開口,陸離就率先說了。

“啊…”歐陽朵兒有些尷尬的看了看我。

我抿著嘴向她笑了笑,看著兩人的目光有些暗淡,手無意識的揪著書包帶子,視線看著窗外。

車裡靜靜的,暖氣開的很足,我卻還是覺得手腳冰冷,歐陽朵兒輕柔好聽的聲音一直響著,時不時的還伴有陸離一兩句的應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