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醒來時已經是下午了,全身痠軟無力,抬個胳膊都覺得費力,泡了個熱水澡總算舒服了些,吃完飯後我躺在乾淨的床上休息,陸離一會兒給我遞綠豆奶,一會兒給我削水果,我盯著電視無視他的殷勤,這丫嘴裡答應著好卻遲遲不肯結束,期間昏昏沉沉,像坐在一艘小船裡隨著大海的波浪不停的沉沉浮浮,醒著他在做,昏睡過去還能感覺到他,雖然很舒服,可是享受歸享受,總要有個度吧!就算是個機器也要讓它歇停會兒!這混蛋!醒來時全身像是被人從樓頂扔下來一樣,身體都快要散架了,直到早上他才饜足放過我。
“姜使節,吃飽了嗎?這是我在小區旁邊的麵包房裡買的剛烤好的蛋撻,要吃嗎?”陸離提著一袋蛋撻走進來,溫聲道。
我扭頭看著電視不理他,蛋撻?用蛋撻來補償也沒用,“飽了。”
“行,那餓了再吃。”他坐上床摟著我一塊兒看電視,視線落在電視上時我明顯感覺到了他身體一僵,隨後我看到他臉上又浮現了那種魅惑人心的笑。
我看了眼電視懊惱的咬了咬唇,這啥呀!自然與世界,動物交配。我,我心塞,剛才怎麼沒看清是放這個,我我我,我好想換臺可是來不及了,陸離低下頭看著我,溫熱的呼吸落在我頰邊,唇邊的笑容越來越深,“你喜歡看這個?恩?”尾音上揚。
我心裡抓狂,恩就恩為什麼要說的那麼性感!嚥了咽口水,誠實回答,“不,不喜歡。”
“是嗎,還是我可以理解為你是在邀請?”低沉的嗓音從他美如花瓣的唇中緩緩溢位。
邀你妹啊!我臉色發燙,不再看他,看了我就會不由自主的想到昨晚他是怎麼在我身上煽風點火的。
他順勢把我抱入懷裡,下巴抵在我頭頂輕輕搖晃,呼吸裡滿是他安心清淡的味道,時間悄悄走著,電視裡傳來廣告的聲音,身體還是疲憊的,我窩在他懷裡昏昏欲睡,依稀聽見他問我還痛不痛,自已好像模模糊糊說了句痛,鼻息裡都是他身上的味道,頭蹭了蹭,安安心心的睡覺。
陸離拉下她的睡裙,一臉疼惜的看著抱著枕頭睡得跟個小貓似的的女人,累壞了吧,好好睡吧,我的姜使節。蓋好被子,在她額頭上輕輕印上一個吻,調高空調溫度,走進洗衣房清洗換下的被褥。
*
賀娟秀拿著酒店的餐單走進姜家,剛進去就聽見顧琴的聲音,“親家,小離跟小潔怎麼還沒過來?不是說今天要去拿戒指嗎?你打電話問問去沒去。”
“哎呀,時間是訂在晚上,你真是忙糊塗了,他們兩人昨天才領證,我們應該多給他們一點兒私人空間。”兒子是什麼人她可清楚,骨子裡可是繼承了陸家的傳統,沒有名正言順他可不會……
顧琴懊惱的拍了拍腦門,“對對對,我真是忙糊塗了,反正事兒都準備得差不多了,這事還是交給他們自已。”說到後面時嘴都快咧到耳後了,“親家,看樣子不用多久我們就可以抱上孫子了。”
賀娟秀連連笑著點頭。
“什麼抱孫子啊?小潔有了?”姜衛成從外面進來,站在玄關拍了拍身上的雪,聽見裡面的笑聲好奇的問道。
“瞧你這人說的什麼話,如果咱小潔現在有了豈不是未婚懷孕,行了,說正經的,喜帖送得怎麼樣了?”
姜衛成換了鞋趕緊回答妻子的問題,“我辦事,你放心,親戚朋友們我都送去了,他們都有時間,還有一些外地的親戚我也打了電話過去。”
顧琴一聽,放心了。
“親家,你們來看看婚禮的餐單還要不要新增點什麼。”賀娟秀遞過手中的餐單。
姜衛成和顧琴仔細的看了看,甜點,正餐,飲料,紅酒都準備到了,滿意的點點頭,“沒什麼問題。”
結婚的地點訂在一個六星級酒店,那裡擁有全國最好的婚禮策劃團隊,婚禮是以西式為主,浪漫的草地婚禮。
“哎呀!伴郎伴娘是不是還沒確定?”賀娟秀一聲驚呼。這些日子他們一直忙於選酒店,選場地,選婚紗,選喜帖,忽地想起伴郎伴娘還沒定下來!
顧琴一聽急了,“這可怎麼辦?”一時間哪能找到?
“等等,你先彆著急,伴娘容易找,女兒不是有三個從小一塊大的好朋友。”姜衛成提醒道。
“對對對!”顧琴想起來了點點頭,“樂子和周丫頭可以,默默已經結婚了那就不行了。”
“伴郎可以找孟清,兩個,還要找一個…啊對!可以找和小離一起開公司的朋友。”賀娟秀記得兒子是跟兩個大學室友一起來的公司,而且他們好像都還沒結婚。
“好,那就確定是兩個伴郎兩個伴娘,快,給孩子們打電話讓他們聯絡。”說做就做,顧琴拿起家裡的座機撥通女兒的電話,擴音。
接電話的是陸離,他說小潔在睡覺,客廳裡三位家長皆是一愣,顧琴忍著笑跟他說明了正事,陸離應道他會去聯絡。
顧琴結束通話電話和賀娟秀相視一笑,彼此心照不宣,看樣子第二件喜事真的不遠了。
“明天要去試婚紗,下午還要去拍婚紗照,可得提醒他們別忘了。”賀娟秀道。
“晚上他們還會過來吃飯,到時再提醒他們。”
賀娟秀恩了一聲。
“今晚兩家人吃飯,陸老爺子會過來吧?”姜衛成問了句。
“展翔剛回去了陸宅,去接他爸了。”
“那就好。”
顧琴看了看時間,三點多,“時間不早了,我該去準備晚飯了。”站起身走進廚房。
“親家,我來幫你。”賀娟秀隨後走進廚房。
顧琴擼起袖子笑道,“那敢情好,你告訴我陸老爺的口味,我注意點。”
*
舒舒服服的睡了個大懶覺,醒來時已是黃昏時刻,陸離不在房間,我開啟門時聽見書房裡傳來他打電話的聲音,在廚房倒了杯溫水喝下,乾澀的喉嚨總算好受了些。
陸離接完電話出來看到廚房裡的人兒有些驚訝,“醒了?”
我含著一口水回頭,眨著眼睛恩了一聲,他站在寬敞的客廳裡,背後是落地窗外一片白茫茫的大雪世界,頭頂上方一盞滿天星狀的水晶燈,正柔柔的散發著光亮,璀璨耀眼。目若朗星,美如冠玉,他身穿一件米色V領羊絨毛衣,露出精緻性感的鎖骨,下裝一條簡約修身休閒長褲,腳上穿著一雙灰色毛絨拖鞋,那是我專門為他挑的,保暖又簡約。
我嚥下水放下水杯,又忍不住看了他幾眼,真是帥死人不償命啊!陸離走過來在我面前站定,像摸使節一樣摸了摸我的頭,我撅著嘴躲開,摟住他整個人掛在他身上,懶洋洋的開口,“該回去吃飯了,你幫我選套衣服吧。”
陸離愉悅的揚起眉,公主抱抱起我,“遵命,老婆。”
這聲老婆叫的可真好聽,聽的我喜滋滋甜蜜蜜的,在他臉上親了口,“老公真好。”
他眉眼間的溫情更甚,低頭親了親我的額頭,“再叫一聲。”嗓音性感低沉。
“老公。”我乖乖的叫了。
“乖,再叫。”
“老公。”
“陸太太乖,陸先生這就去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陸離大步抱著我走進衣帽間,我窩在他懷裡笑意連連。
大雪紛飛,街道上行人不多,六點多,車子緩緩停在一家名為Darry Ring的燈光璀璨的店門口,我透著車窗往外看了一眼,有些疑惑,“怎麼在這停了?”
陸離停好車解開安全帶,沒有回答,只是說了句先下車,見他下了車後往店裡走去,我急忙推開車門跟上去。
外面寒風凜冽,白雪紛飛,推開玻璃門店裡異常溫暖,不一會兒身上的冷意就消散了,我環顧四周,看到透明櫃檯上琳琅滿目的戒指瞬間明白了,原來是來選戒指。可是都沒有顧客,只有櫃檯前站著幾個女人,生意都不好呀。
一個身穿黑色職業冬裝的女人快步朝我們走來,禮貌的向我們笑著,“是陸先生嗎?”
陸離微微頷首,“我是。”
“戒指已經定製好了,兩位請跟我來。”女人側開一步,領著我們走進一間高階休息室,然後就說去拿戒指過來。
坐了一會兒陸離就站起來說他去趟洗手間,讓我在這裡等他,好吧,我等他,可是十分鐘過去了他怎麼還沒有回來,而且那個去拿戒指的女人也沒有回來,我等了一會兒還是坐不住了就走出休息室,珠寶店裡燈光大亮四處空蕩蕩的,只有一排排的櫃檯上陳列著昂貴無比的鑽戒。
剛還見到櫃檯前有幾個女人,她們人呢?我咬著唇慢騰騰的走著,心裡有些發毛,天哪,這感覺就像在拍恐怖片!一個身穿職業裝的女人捧著一大束花微笑著朝我走來,“姜小姐,這是星辰花,花語是永不變心,祝福你們。”我愣愣的接過來,星辰花?陸離?下意識的撫摸著脖子上戴的星星項鍊。
她側身伸出右手,示意我繼續往前走。
我奇怪的看著四周,陸離呢?是他送給我的星辰花吧,可是人呢?
又有一個穿著職業裝的女人朝我走來,微笑著緩緩開口,“姜小姐,Darry Ring是一枚很特別的戒指,每位男士憑身份證一生只能購買一枚,它相信真正的愛情是一生唯一的,無論收到這枚戒指的女人還是送出這枚戒指的男人,都是最幸福的,祝福你們。”
我呼吸一滯,又一個女人走了過來,“姜小姐,Darry Ring它不僅僅只是一枚象徵著步入婚姻的求婚戒指,而是一份一生唯一承諾的最高誓約,真心祝福你們。”
我看著盡頭站定的男人,他微低垂著頭,嘴角微勾,修長的手中拿著一個紅色鑽戒盒,冰冷的白色燈光打在他身上竟罩上了暖意。看著眼前這幕心裡澀的發疼,一生唯一嗎?
耳邊傳來清緩浪漫的鋼琴曲,陸離許是察覺到了我的視線,猛的抬起頭,看著他漆黑的眼眸我心裡一咯噔,隱隱感覺到什麼,心臟跳的狂烈,只見他一步一步朝我走來,動聽低沉的歌聲從他口中緩緩溢位,我震驚的看著他,他,竟然唱起了歌…
“how gentle is the rain that falls softly on the meadow birds high up on the trees serenade the clouds with their melodies oh……”
安靜了一會兒,陸離呼了口氣看著手裡的鑽戒盒子緩緩道,“一直想送你一份唯一的禮物,可是找了很久也沒有找到,聽說DR戒指是一生、唯一、真愛,所以我找到了它想把它送給你,我一生的唯一……”
我就像被冰雪女王定住了一樣,眼眶通紅,傻傻的問,“你是在跟我求婚嗎?”
陸離笑了,眸子像是浴上了春風,“是,有些遲了。”他們都已經領了結婚證他才跟她求婚,他知道,她這些晚上總會起來看戒指,一個人坐在那嘟嘟囔囔,可憐兮兮的。
淚水頓如泉湧,我搖搖頭,不遲,哪會遲,這些天日思夜想著他能跟自已求婚,如今真的夢想成真感動得一點兒話都說不出來。
“姜時潔,嫁給我好嗎?”陸離開啟盒子,只見一枚四爪鑽戒躺在紅絨的心形盒子裡,精緻耀眼。
“好……”我哽咽著伸出右手,見他愣著不動,急忙催促,“你快幫我戴上。”
陸離拿起鑽戒套進我的無名指,戒指大小剛剛好,看著無名指上的鑽戒我開心的笑出了淚。
突然想起之前看過的一組圖片,為什麼戒指要戴在無名指上,華人之間有一個美麗的傳說,大拇指代表著我們的父母,食指代表我們的兄弟姐妹,中指代表我們自已,無名指代表我們的終生伴侶,尾指代表子女。開啟雙手,面對面,中指背對著中指,開啟剩下的手指,對準合起,嘗試著開啟大拇指,食指,中指,尾指,到最後你會發現,不管怎麼試無名指都打不開,父母不能終生陪伴自已到老,因為他們會離開,兄弟姐妹會有自已的家庭,子女終會長大結婚生子,只有夫妻才是要終生相守在一起的。
“姜使節你哭什麼。”陸離把我抱在懷裡輕輕拭去我的淚水。
我吸了吸鼻子,理所當然,“開心嘛。”做夢都夢不到的場面竟然真的發生了!
“傻。”陸離戳了戳我的額頭。
傻怎麼了,傻人有傻福!
“陸先生,這是您的結婚戒指。”剛才那個說是去拿戒指的人女人走上前,兩手遞過兩個大紅色戒指盒子。
陸離接過開啟,盒子裡那枚男戒以顆顆黑鑽相連,環繞指尖,閃耀著睿智而溫厚之美,黑鑽沉寂、內斂、渾厚。他滿意的點點頭,我看著奇怪,“這是結婚戒指,那我這……”
“是求婚戒指。”他淡淡的打斷我的話。
聽說女人的一生一定要擁有兩枚戒指,一枚是訂婚時未婚夫贈送的鑽戒,它象徵著擁有美好圓滿的愛情,而另一枚則是結婚時夫妻所交換的一對素戒,它代表著婚後平淡而真實的婚姻生活。
啊……我詫異著,他開啟女戒給我看,這是一枚形同款式的女戒白鑽,乾淨耀眼。
“喜歡嗎?”他唇角微勾,指腹輕輕拭去我頰上的淚水。
我看著女戒重重的點頭,“喜歡,很喜歡,我一定會好好珍藏的!”
他笑了笑,緩聲道,“你才是我要好好珍藏的。”人是,心是,愛也是。
我愣了半響,心裡感動復加,“你也是我要珍藏的,陸離,我會一輩子對你好,讓你幸福。”我一定會好好的做你的妻子,一定會努力做一個好妻子!
陸離笑容一頓,撫額無奈,“這是我要說的。”
我吐吐舌頭,“嘿嘿,都一樣都一樣。”
他把結婚戒指放在我手上,握著我的手往外走,忍不住說了句,“可別再半夜起來看戒指了,真的有點像午夜驚魂。”
我嗤的笑了一聲,抿嘴道,“不會了,再也不會了,全世界最好的已經在我手上了。”
玻璃門推開又合上,大雪紛飛的夜晚車子緩緩離開,街市中心的鐘聲鐺鐺鐺的響起,路上三三兩兩在雪中約會的男女,經過Darry Ring時,微笑的臉上浮現那憧憬的表情,一生、唯一、真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