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亭,顧司淵正聽長安彙報調查的事情。

“殿下,半月前秦二小姐出現在那是被拐賣……”長安將秦鍾晚的前半生道來。

聽完,顧司淵搖頭,這丫頭倒真如長安所言,有點慘。

不過當初相遇真是巧合,他倒是可以放心了。

長安已經說到秦鍾晚到京都後的事情了。

聽到關於秦鍾晚的流言,挑了挑眉,“流言是前兩日突然起來的?”

長安點頭。

“仔細查查。”

秦鍾晚回京都也有半月了,這流言在秦鍾晚剛回來時沒起,賞花宴前兩日突然起了,其中沒有貓膩,誰信?

長安離開,沒多久就回來了。

“主子神算,這流言是從幾個小乞兒口中傳開的,流言傳開之前,有個黑袍的丫頭給了幾個小乞兒好些銀錢。”

“小乞兒說,那黑袍丫頭離開的方向是相府。”

“屬下追查,發現黑袍丫頭是秦大小姐的貼身丫鬟。”

長安咂咂嘴,“大宅後院,果然勾心鬥角。秦二小姐才回來多久啊,就遭了算計。”

“秦相至今沒有處理這流言……”顧司淵眼裡浮起一絲笑意,“那咱們添一把火如何?”

長安看著自家主子這表情就知道他要算計人了,默默往後縮了縮。

“你去……”顧司淵吩咐長安。

——

賞花宴結束,秦鍾晚沒有同秦筱芸一起,而是獨自回了。

“孃親!”

秦鍾晚撲到柳蘭煙懷中,撒嬌,“一天沒見著孃親了,我好想您。”

“就你嘴甜。”

柳蘭煙點了點她的鼻子。

“咳咳。”

柳蘭煙忽然抬手捂住嘴,咳嗽起來。

“孃親您怎麼了?”

秦鍾晚抬起頭,這才發現柳蘭煙臉色比平日要白上幾分。

“許是昨夜起夜未披外袍,著了涼。”柳蘭煙並不在意,“一會兒讓大夫開些風寒藥便好。”

聞言,秦鍾晚卻並未放鬆眉頭。

因為她方才忽然想起,前世柳蘭煙身體就有些虛弱,可柳蘭煙無論是待字閨中時、還是初嫁秦經國時,身體都十分康健。

心中隱隱有個猜測,面上卻不動聲色。

秦鍾晚笑著開口,“孃親,您也知道,我養父乃是大夫,我從小就跟著他學習醫術,不如今日就讓我給娘看診,如何?”

“你這丫頭也有懸壺濟世的心?”

柳蘭煙打趣一句,伸出手放在秦鍾晚面前。

秦鍾晚伸手把脈,眉心越蹙越緊。

脈象紊亂,體內積有毒素。

難怪柳蘭煙身體不好,身上積了毒,又怎麼可能有一副康健的身體呢?

“晚兒怎麼了?可是有什麼不妥?”見她皺著眉,柳蘭煙問她。

“孃親,您體內有慢性毒,雖暫時不至於危及生命,可長此以往,身體虧空,壽數就會消減。”

聞言,柳蘭煙愣住,“中毒?”

秦鍾晚點頭,“此毒應當是從口入,您查一查飲食吧。”

“蘭嬤嬤,你去查查。”柳蘭煙臉色沉沉。

蘭嬤嬤點頭,離去。

一個時辰後,蘭嬤嬤回來了,她手裡提著一個食盒。

“夫人,這是您每日下午都要用的燕窩。老奴已經用銀針驗過毒了,並無不妥。”

蘭嬤嬤將燕窩取出來,看向秦鍾晚,“二小姐,您是大夫,您瞧瞧。”

秦鍾晚接過燕窩,先是聞了聞,然後又拿勺子嚐了一口,最後視線落在屋裡的薰香上。

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柳蘭煙疑惑,“可是薰香有問題?”

秦鍾晚點頭又搖頭,“燕窩和薰香都有問題。”

她解釋,“燕窩裡放了少量千絕草,尋常人食之不會察覺,再配以魂木薰香,便是慢性毒。時日長久,便毒入骨髓,迴天乏力。”

屋內一陣沉默。

最後還是秦鍾晚打破,“嬤嬤,您可查到孃親的燕窩素日是誰負責燉煮?還有孃親屋內的魂木薰香,又是何處來的?”

“燕窩都是廚房那邊燉煮的,有我們的人盯著的。”蘭嬤嬤看了一眼柳蘭煙,繼續道:“魂木薰香是老爺送的,不過整個相府,除了兩位少爺,老爺都送了。”

“與那些姨娘脫不了關係。”

驚怒之後,柳蘭煙已冷靜下來,“晚兒,此事不宜聲張。”

頓了頓,又道:“也不宜追查。”

後院妾室,多是朝廷官員庶女亦或送來的清白女子,代表著那官員的態度,若是動了這些妾室,難保不會那些官員多想,若是因此給秦經國惹來麻煩……

秦鍾晚自然清楚柳蘭煙的顧忌,點點頭,並未多言。

“我先為孃親祛毒吧。”秦鍾晚拿了紙筆寫下一張藥方。

她遞給蘭嬤嬤,“嬤嬤,勞煩您明日去藥房抓藥,一日兩服,七天之後,就能去除孃親體內毒素。”

“還有孃親的身體,也需要調理。畢竟中毒時日也不算短,身體已經有了虧空。”

秦鍾晚又寫下一張藥膳方子遞給蘭嬤嬤,“日後孃親的吃食就按照這個單子來,單獨烹製,決不能再出差錯了。”

“老奴記住了。”蘭嬤嬤應下就要去抓藥。

柳蘭煙吩咐,“抓藥時動作隱蔽些,莫叫人發現了。”

她院子裡是有小廚房的,熬藥時也不怕被人看見。

“是,夫人。”